拂衣拿過銀子沒搭理他,而是對球員道:「可惜子不肖父,令尊生性節儉,連三五兩銀子都不敢多用,認為那是奢靡之舉。而你卻視十兩銀子為無物,還穿這麼貴的衣物,你這樣做對得起令尊嗎?」
「我父親何時說過這種話?」球員氣極反笑:「以我家中之資,這點銀子算什麼奢靡?」
「真的嗎,我不信。」拂衣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該不會是某些人背著父母,打腫臉裝胖子吧?」
「雲拂衣,我看你是在充州待久了,看到什麼都覺得稀罕。」球員有些不耐:「不管你今日說什麼,我都要追究你的辱人之言。」
「你確定穿這麼昂貴的錦袍,是令尊同意的?」拂衣把銀子揣進荷包:「算了,我為剛才的話向你賠不是,你以後也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了,令尊挺不容易的。」
「我說了這點銀子對我家不算什麼,你究竟聽不聽得懂?!」球員氣急敗壞道:「誰會在乎這三五兩?不管是我還是我爹,都不在乎!你聽懂了沒?」
「哦。」拂衣拖長音調,對四周眾人道:「他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
看熱鬧的眾人齊齊點頭。
「雲拂衣,你到底什麼意思?」劉小胖疑惑不解地看她:「老強調三五兩銀子作甚?」
「你們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御史大夫跟陛下說,每年若多給邊疆士兵發三兩銀子,會養成他們奢靡的習性。」拂衣皺眉:「可是現在這位公子卻說令尊根本看不上三五兩碎銀,難道說……令尊欺君?」
「御史大夫若不是平日節儉成性,又怎麼會害怕三兩銀子養成士兵奢靡習性?」拂衣驚詫地睜大眼,捂著嘴道:「欺君可是大罪,令尊怎麼敢啊?」
「你、你休要污衊,我們張家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會欺君?」球員下意識覺得不妙,面色頓時慘白如紙。
「你剛才說的話,我們大家可都聽見了。」拂衣滿臉無辜:「劉小胖,你是不是也聽見了?」
劉小胖沒有吭聲,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怪怪的。
「我聽見了。」劉子賀從人群中擠出來,紅著臉對拂衣作揖道:「雲姑娘沒有撒謊,張郎君確實說了這些話。」
劉小胖:「……」
這種時候,堂哥你湊什麼熱鬧?
「我也聽見了。」
眾人聞聲望去,就見皇子殿下踩著台階,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殿下怎麼在這裡?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球員已經渾身戰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