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不懂朝廷紛爭,但她看得懂人心。她不屑地哼了一聲:「先帝昏聵時,不見那些人站出來說話,這會兒裝給誰看。」
「陛下權威愈重,又得到了武將的擁護,不會一直任由這些人犯糊塗。」雲望歸安慰拂衣:「陛下心裡有數,太子殿下也是胸有丘壑之人,你不用擔心。」
早在陛下廣施利民仁政,提高邊疆將士待遇,啟用被先帝貶官的忠臣時,他就知道,當今陛下謀求深遠。
「這柄玉如意價值連城,你要好好收藏。」雲望歸站起身,「這兩日一直有雨,你不要隨意出門。」
拂衣點頭,她送走父母,盤腿坐在床上盯著玉如意看了又看,良久後把錦盒交給秋霜收好:「夏雨,替我梳妝。」
「小姐,雨這麼大,您要出府?」夏雨憂心忡忡地看了眼窗外不見小的雨勢:「您若是有什麼事,可以交給府里的下人去辦。」
拂衣搖了搖頭:「我要進宮。」
「今日雨大,穿宮裝不方便。」拂衣見夏雨給自己取來繁複的宮裝,搖了搖頭:「換束腰緊袖裙與靴子。」
「奴婢擔心皇后娘娘會怪罪。」夏雨有些猶豫。
「皇后娘娘慈和,不會在乎這些,更何況今日雨大,娘娘更加不會怪罪」拂衣換好衣服,在自己的庫房裡翻出幾盒東西,就帶著夏雨與秋霜匆匆出府。
「大人,小姐剛才乘坐馬車出府了。」管家匆匆走進主院,對雲望歸道:「可要派人把小姐請回來。」
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匯成一條條晶亮的水線。
雲望歸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許久後緩緩搖頭:「不必,由著她去。」
人生僅有一次青春年少,他只是一個想要兒女開心的普通父親。
皇后聽說拂衣冒著大雨遞牌子求見,連忙讓人安排轎子接她進宮:「手腳快些,別讓雲郡主在東鳳門外等久了。」
東鳳門外停著好幾輛等著進宮的馬車,等待的人見大力太監抬著轎子匆匆跑出來,生怕怠慢了等在外面的某位貴人,忍不住有些好奇,究竟是哪位人物,竟讓宮裡如此看重?
一位撐傘的太監走到南胥國馬車前,微微彎腰行了一個禮:「王孫,今日雨大,陛下請您先回去,以後等閒再召見您。」
「多謝公公告知。」南淮親手把一個荷包放到傳話太監手中,他看向前方好幾個太監撐傘遮雨的人。
雨霧朦朧,他看不清被太監們簇擁著的人是誰,只隱隱看得出是名女子,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大隆宮廷形制:「不知那位貴人是誰?」
傳話太監把荷包揣進袖子,看在銀子的份上,他也願意多囑咐幾句:「回王孫,那是陛下御筆聖封的郡主。她雖無皇家血統,但十分受皇爺看重,便是宗室待她也要客氣三分。」
南淮心領神會,又塞了一個荷包給傳話太監:「多謝公公。」
「王孫不必客氣。」傳話太監見他上道,心情更好了:「雜家再多嘴兩句,這位郡主待女兒家體貼,對無禮的男人可是半點不留情,王孫日後萬萬別得罪了她,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