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郡主們越看越覺得,這戴著面罩的小廝像康陽公主的獨孫,但是劉壽昌與雲郡主不合是眾人皆知的事,怎麼想都不可能跟在雲拂衣後面跑。
彩音坊。
常來坊里的一些郎君姑娘們跟隨聖駕去了獵場,坊內這幾日比平日安靜了些許。
少了王孫小姐們在台上亂蹦亂跳,常客們反倒有些不習慣,離了彩音坊,還有何處會有公子千金表演?
「那些郎君與姑娘全都去了獵場,我反而有些不習慣了。」一位客人問彩音坊內的小廝:「他們下次什麼時候來?」
小廝笑著岔開話題,哪裡敢透露貴客們的行蹤。
「不對啊,我上午路過一家酒樓時,還看到劉世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酒。」旁邊的顧客接話:「難道他沒去獵場?」
「貴人的事情,咱們如何清楚?」
到底是龍子鳳孫,大家不敢談及太多,打著哈哈揭過了此事。
趴在地上給桌腿擦灰的婦人動作稍微一頓,隨即擦得更加賣力。
「來一壺桃花酒和幾碟點心。」有人在桌邊坐下,露出一雙皂底雲紋靴。
婦人渾身僵直,把臉上的粗布臉巾往上拉了拉,把頭埋得更低。
歲瑞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跟隨聖駕去獵場了嗎?
「公子瞧著眼生,是第一次來咱們彩音坊?」小廝帶著笑小跑上前:「您還需要些什麼,可需要小的介紹?」
「不必……」
「等等,上幾樣雲郡主常吃的菜。」
「好嘞,您稍等。」小廝早就習慣了這種客人,自從雲郡主與太子定親後,幾乎每日都有人來吃什麼雲郡主同款酒菜,讓他們賺了不少。
台上的樂師彈奏著不知名的曲子,客人們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閒談,雖有些吵鬧,卻比安靜的王府多幾分活氣。
「王爺,您不能再喝了。」岑楚見歲瑞璟一杯接一杯往嘴裡灌酒,按住他的手勸道:「您稱病提前從獵場回來,若是被人知道您醉酒,對您十分不利。」
「我不提前回來,難道要我留在那裡,看他們倆如何恩愛嗎?」歲瑞璟顫抖著手倒酒:「我不讓她來這種地方,只是想讓她名聲好一些,她名聲好母妃就不會挑她的錯處,更不會反對她做我的王妃,這有什麼錯?」
岑楚神情怔忪,他看著滿臉不甘的歲瑞璟,沉默許久後開口道:「她現在仍舊什麼也沒有改,可太子殿下能娶她做太子妃。王爺,您跟雲郡主沒有緣分,您已經娶了王妃,過往種種都放下吧。」
「連你也覺得都是我的錯?」歲瑞璟打翻了酒壺,酒水滴滴答答濺落在地,他低頭看到桌角邊蹲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婆子,一腳把她踹開:「不長眼的東西,誰讓你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