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周圍的布置都是白色系的關係,反射的光線落在林時白皙的面龐上顯得尤為蒼白,在他清俊精緻的五官映襯下,就像是一個身形單薄的病弱美少年,頗有些弱不禁風的脆弱感,讓人僅僅是看著就心生惻隱。
蘇梨似乎有些觸動,眉梢微斂,上前幾步,語氣溫和地詢問道:「怎麼樣?腿還痛嗎?有沒有好一點?」
「嗯,好多了。」林時說話的語速比以往要慢上很多,聲音很輕,聽起來很虛弱,「你來看我,我很開心,雖然是因為我的一個要求……咳咳。」
這聲咳嗽聽的蘇梨眉頭輕輕一跳,她很快就拉下了眉梢,輕聲嘆息道:「其實,就算你不提這個要求,我也會來看你的……
你要不要喝口水?」
林時接過蘇梨遞來的一次性紙杯,眉睫低垂,映出一片隱晦的深黑,纖長的手指虛握著杯沿,指尖輕輕摩挲著紙杯,聲音輕若低語:「那……我可不可以再重新提一個要求?」
蘇梨也一如既往,微笑著答應了他所有請求:「當然可以。」
林時端起紙杯小抿了一口,眼睫上揚,聲音都真切了許多:「我想聽你講故事,可以嗎?」
蘇梨有些驚訝地愣了一下,隨即慢慢笑了起來,眼裡漾開清淺明亮的笑意,眼神溫柔地注視著林時,好似無論他說出什麼話,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義無反顧的答應他。
果不其然,林時很快便聽見女孩溫婉清麗的聲音清晰地落在耳畔:
「可以呀。」
從未落空的回應。
是溫柔,也是偏愛。
***
晚上,蘇梨以林時要早點睡覺養身體為由,所以並沒有打電話給他,反而以晚安結束了聊天。
收到晚安的林時不僅毫無困意,還十分鬱悶,他這算不算因小失大?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蘇梨今天晚上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她換了個更為輕鬆的姿勢,靠上枕頭,點開沈野的名字,早有準備地打下一大段字:恭喜啊,拿下了這次籃球比賽的冠軍,雖然後面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大家都離開的比較早,但是我覺得這個冠軍實至名歸,就該是屬於你的,你真的真的很厲害,成功做到了你所跟我說的,太棒了。
收到蘇梨大篇幅誇獎的沈野忍不住輕哼一聲,心裡對下午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但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屏幕上顯示的簡訊內容,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揚。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沈野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下,神情少見的認真。
然而當他收到蘇梨的回信時,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表情又驚又喜地對著手機屏幕傻笑,一邊傻笑一邊迅速地回復明天有空四個字。
沈野又再度看了眼蘇梨的簡訊,目光緊鎖在明天出去玩這幾個字上,難以置信的欣喜如同翻湧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撲在他的心上,洶湧澎湃,難以遏制。
蘇梨主動約他明天出去玩!
他掐了自己一把,確定痛覺是真實存在的後,開開心心地抱著手機不撒手,雀躍的就像是一隻剛剛滿月的小狗,在床上肆無忌憚的打滾。
撲通一聲,小狗掉下了床:「嗷我的頭——」
這什麼破床,真小。
第30章 白蓮校花(三十)論一朵白蓮的自我修……
翌日早晨,蘇梨在蘇媽喊著「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帶上傘以備不時之需」的叮囑中,隨手將雨傘塞進了挎包里,換上一雙透氣的運動鞋,和父母道了聲再見後步伐輕快地走出家門。
她知道今天會下雨。
不然,她也不會特地選在今天把沈野喊出來——如果昨天的冠軍是林時,那她的邀約對象也會相應的做出改變。
對於蘇梨來說,這無非就是一個誰先誰後的順序,所以她把選擇權交給了沈野和林時,讓他們自己分出個勝負來。
雖然他們對此並不知情,她也從未事先告知過,但也正因如此,那些不算巧妙的小細節才會顯得有意思。
蘇梨和沈野約在了她家小區附近的公交車站碰頭,即便沈野並不住在這附近,但他對蘇梨小區周圍的環境十分了解,或者說熟悉的像是做足了功課。
除了運動會那幾天放學後跑去校外練球沒和蘇梨「順路」回家,幾乎每天沈野都會借著吳宇的名頭順路經過這個小區。
為了一起回家,無論多遠的路都是順路,無論多陌生的地標都能熟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