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睡醒的時候就看到它散開了,所以我就放口袋裡了……」經由時戚這麼一問,蘇梨才想起口袋裡的小雛菊,趕忙拿出來給時戚看,單純又認真地給予了回應,「我不會把它弄丟的。」
「這樣啊。」時戚神色稍緩,思緒卻有些發散。
說的也對,這種小東西本來就很容易丟。
他應該送給她一個不能輕易摘下來的禮物。
項圈?手銬?
時戚正思索著,視線不經意間瞥到蘇梨胸前的月亮吊墜,心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躁鬱。
真礙眼。
找個機會把這噁心玩意埋進土裡算了,看到就煩。
思及至此,時戚伸出手,重新搭上蘇梨的肩,將人攬進懷裡。
金色的眼瞳微彎,雪白的發貼上她的耳側,手臂圈住腰肢,聲音柔軟又甜蜜,熟練地索求著對方的回應。
「你再抱抱我吧。」
***
由於時戚與趙鴻卓公然鬧掰,要從車隊離開,這件事直接導致車隊裡的勢力關係和地位輕重發生了很大變化,氛圍也不復從前的輕鬆愉快,每個人在面對到時戚的時候,唯有無法直視的尷尬。
和時戚關係親密的蘇梨,自然免不了受到牽連,不僅遭受到明顯的排擠,還傳起了她的各種風言風語。
在這樣的處境下,蔣行卻在某個午後單獨找上了蘇梨。
「這是……」
蘇梨看著蔣行遞過來的稻草人,有些愣神。
「遇到危險,你把它脖子上的枝條扯斷,可以生成一個屏障,為你提供保護。」蔣行手裡的稻草人只有半個巴掌大小,但每一處細節都編織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花費了不少精力和時間。
面對如此貴重的護身符,蘇梨實在是難以承受,擺著手拒絕了:「我不能收……」
「你別把它看的太貴重了。」蔣行狀若輕鬆地笑著將稻草人塞進了蘇梨的手裡,「這玩意就是我隨便做的,根本費不了什麼時間。」
送出了寄存著自己一部分異能的稻草人,蔣行這才緩了口氣,神情凝重地叮囑道:「你一定要小心時戚,這個人……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無害。」
「可是他……」蘇梨想為時戚解釋幾句。
「蔣行!」有人高聲喊了句蔣行的名字,打斷了兩人未完的對話。
「我還有事,先走了。」臨走前,蔣行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句,「總之,你收好這個稻草人,別被他發現了。」
蘇梨站在原地,靜靜目送著蔣行遠去的背影,她思考良久,最終還是將稻草人收進了內襯口袋。
與此同時,蔣行來到了聚集在樹蔭底下聊天的幾人面前。
剛剛喊了蔣行名字的男生率先發問:「你剛剛和那女的在說些什麼呢?」
「我就是……關心了一下她的近況。」蔣行回答的有些羞澀和謹慎。
「不是吧,都這種情況了……你還想著追她呢?人家可是和時戚一邊的,你清醒點吧。」
「就是啊,身為卓哥的人,你意志堅定點行不行?」
蔣行垂下頭,不說話了。
「我不管你對那個叫蘇梨的女人持有什麼樣的感情,你要是向她透露了半點風聲,我連你一起殺了。」
趙鴻卓背靠著樹幹,嘴裡叼著根沒點燃的煙,臉上的肉色疤瘌隨著他說話時的表情起伏不定。
「我只是覺得……蘇梨是個普通人,她那麼單純,肯定不了解時戚有多危險,她也是無辜受騙的。」蔣行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眼睛低了下去,「卓哥,您到時候,能不能放過她?」
趙鴻卓點上煙,聞著劣質香菸的嗆鼻氣味,面上漸漸露出滿足的笑容:「只要時戚死了,一切都好說。」
「謝謝卓哥!」
趙鴻卓透過深灰色的煙霧看見蔣行如釋重負的笑容,不由得吐出一口煙圈。
想得美。
和時戚扯上關係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著。
「那……卓哥,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啊?」
「當然是他離開車隊的那一天。」
「他現在肯定很警惕我們,貿然下手容易打草驚蛇,讓獵物逃走,在他最放鬆,最掉以輕心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成功逃過一劫,殊不知,那就是他的死期。」
***
雖然蘇梨和蔣行的會面不過短短几分鐘,但時戚對氣味何其敏銳,一見面,他就在她身上聞到了別人的味道。
他微蹙著眉頭,上下打量著蘇梨:「你和誰單獨見面了?」
「我、我……我和蔣行……就、就單純聊了幾句有的沒的。」為了不說出稻草人的事,蘇梨說的磕磕絆絆,含糊其辭,「我覺得,大家對你有誤會,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說清楚,好嗎?」
然而時戚一看到蘇梨這明顯有所隱瞞的反應,就大概猜到了蔣行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