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在漸漸消散,藤蔓也都朝著四周慢慢褪去。
秋月稍微緩了緩,才溫聲開口道:「賀隊,這個女孩和V-03號實驗體關係不一般,即便它失去了意識,但還是會用藤蔓將她纏繞在懷裡保護她。我覺得……她也許能派上什麼用場。」
「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善良。」
秋月聽著這句嘲諷意味十足的話,沒有反駁,只是默默抬起眼——目睹著那雙即將落在處於昏睡狀態的少女脖頸上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秒,而後緩緩收了回去。
「算了。一起帶走。」
聲音冷冷的,透出幾分不耐煩的嫌惡。
秋月悄悄鬆了口氣,趕忙應道:「是。」
她第一時間去扶蘇梨,將人抱進懷裡準備帶走,就聽見一聲不加掩飾的嗤笑——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她,自己的心思無所遁藏。
秋月感覺臉上殘留的血跡有些黏膩,她抬手抹去一些,猶豫著該不該解釋一下自己的動機,就見對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只給她留下一個白衣紛飛的背影和那句冷冰冰的差遣。
「把冬暮叫來。」
「是。」
【一個後續小彩蛋】
「秋月,你臉怎麼……你受傷了?」春曉大驚失色,「不會吧,老闆出手還能讓你受傷?!」
「沒有,只不過是他分/屍的時候故意把血濺我臉上了。」
春曉:……
老闆還是一如既往的變態。
第89章 小可憐(十二)以愛之名拯救末日……
微弱的光亮順著被風吹開一角的窗簾漫進房間裡,跳動的光線錯落至粉刷的雪白的牆壁上,斑駁閃動的陰影隨風輕輕搖曳,在少女蒼白的面頰上來回掃蕩,明暗交織,襯得她闔眼沉睡的面容尤為虛幻,像是隨時都會消散在陽光下的虛擬殘影。
布置的宛如病房一般素白的房間裡只擺放了一張裝有滑輪的摺疊床,厚厚一層白色被褥將躺在床鋪上的少女嚴嚴實實地蓋住,倏地,少女那始終平靜的眉睫輕輕顫抖起來,繼而緩緩睜開了眼。
入目的景象令蘇梨不太適應地眨了眨眼,她恍恍惚惚的,以為自己來到了醫院。
「這……」她剛發出一個字音就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來,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脆弱,「咳咳咳……」
喉嚨像火燒般傳來炙熱的疼痛,她嘗試坐起身想要下床,但全身跟散架了一樣完全使不上力氣,她累的氣喘吁吁,額上滲出幾滴冷汗。
她像是憑空生了一場大病,可她自己卻並不清楚病因。
蘇梨喘著氣平復呼吸,雙眼無神地對著滿屋子的白色發呆。
直到白色的門被人從外推開,她才瞬間驚醒,警惕地望向發出聲響的門口——穿著一身黑,戴著面罩看不到長相的男人極其自然地走了進來。
隨著對方走近,蘇梨才看到他那雙非常特別的眼睛,空洞的映照不出任何事物,仿佛連陽光都無法照進他的眼底,她不禁有些好奇地多瞄了幾眼。
「你醒了。」面罩男人的聲音倒是很正常,平靜而冰冷。
蘇梨下意識清了清嗓子,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你、是……」
「冬暮。」他答。
蘇梨說話還是有點費勁,她胡亂點點頭,一邊輕咳一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每說一個字,她的眼睫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有沒有……水、水……」
「有。」他回答的更簡潔,所以也顯得他愈加不近人情。
蘇梨咳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眼淚汪汪地望著冬暮不為所動的模樣,好像下一秒就會嚎啕大哭起來。
冬暮沉默半晌,終於在蘇梨寫滿了渴求的眼神注視中明白了過來:「你要喝水?」
蘇梨連連點頭,生怕慢一秒自己就要咳昏過去。
冬暮這才轉身出門為她去倒水,動作很迅速,一分鐘不到他就端了杯水回來。
蘇梨向他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急匆匆接過對方遞來的水杯,下一秒,她腦中的思緒與接觸到杯身的指尖一同被凍住。
冰的?
看了眼杵在自己床前,眼神漆黑空洞的冬暮,蘇梨不敢有任何意見,乖巧地端起冰水淺淺喝了一口,好冰,牙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