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龐驟然在眼前放大,帶著涼意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很短暫地親了她一下。
蘇梨睜大眼,還不等她做出反應,就感覺腰間的手突然收緊向上抬,她整個人瞬間騰空,被人抱了起來。
賀川單手將她抱起,垂眼看向懷裡掙扎力度極為微弱的少女,鴉黑濃密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只能聽見他言簡意賅,毫無起伏的四個字:「給你上藥。」
蘇梨頓時紅了臉,極其小聲地擠出了一個字音:「……噢。」
……
被放在浴缸里。
冰涼的藥膏順著他的指腹被推進來,立竿見影地緩解了蘇梨的酸痛。
只不過這藥最後也還是沒上完。
……
清醒狀態下,兩人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持續了很久。
賀川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被她溫暖的接納,和她肌膚相貼,緊密相連……心臟像活過來了一樣。
……
蘇梨癱軟在床上,完全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
賀川坐在床邊餵她吃早餐。
蘇梨吞咽著餵到嘴邊的食物,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也曾這樣給他餵飯……
「你明明就看得見,為什麼要裝瞎……」她的喉嚨有點啞。
說話時,賀川的手正好伸了過去,在她的舌尖不小心擦到他的指尖後,他餵食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雙異瞳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蘇梨感覺不妙,但她完全使不上力氣,只能可憐無助地朝他搖著頭:「不要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眼睫輕輕顫動,他單手撐在床沿,俯身湊過去親她,喉腔里溢出幾聲微不可聞的回應。
「嗯……不做。」
「給我親一下。」
親了很久,房間的角落裡都迴響著黏膩的水聲。
騙子。
第92章 小可憐(十五)以愛之名拯救末日……
蘇梨從賀川房間出來的時候,腿還是有點軟,她扶著牆壁,動作小心地關上門,一抬頭就被門外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蘇梨背靠著房門,思緒亂成一團,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我、我……我是有點事才……不是,我們、我和……呃什麼也沒有……」
冬暮看上去毫無波動。
蘇梨索性閉上了嘴,省的自己越說越尷尬,她轉了轉視線,望著昏暗的長廊,感覺自己的腿都在下意識地打顫,猶豫再三,還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那個……冬暮,可以麻煩你帶我回房間嗎?」
「好。」
他答應的很快,就像是在等她開口一樣。
蘇梨腦中剛浮現出這個想法就被他抓住手臂,徑直抱了起來,他的手臂從底下橫穿過去抱著她的腿,另一隻手則覆在她的後背上攥住,就像在抱一個沒斷奶的小孩,面對面離的很近。
他怎麼把自己抱起來了?!還用的這種姿勢……
蘇梨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冬暮那張戴著面罩只露出眼睛的臉,他無機質的眼睛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讓本就想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的蘇梨更加忐忑,但她確實太累了,身心俱疲,不用下地走路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照顧。
蘇梨默默低下頭埋進懷裡不去看他,沒注意到冬暮正低垂著腦袋在嗅她身上的氣味。
路途遙遠,冬暮走的也不快,蘇梨疲憊的身心有些昏昏欲睡,直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乍響——「冬暮,夏梨!」
還沒等蘇梨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了冬暮:「老闆怎麼樣了?」
「詛咒似乎得到了抑制,賀隊恢復的很快。」冬暮聲音毫無起伏。
「真的假的?那是不是說明老闆已經掌握了對抗詛咒的辦法?」春曉一掃昨日陰霾,表現的非常開心。
冬暮空洞的眼神似乎在蘇梨身上停留了一瞬:「也許是這樣。」
蘇梨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也就一直沒有說話,安靜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春曉卻突然笑嘻嘻地湊到了蘇梨面前:「你身上好像有老闆的味道。」
蘇梨一愣,不知該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