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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終於如夢初醒,快走幾步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手機。

先回答接線員:「是的,已經做了基礎的止血包紮。」

又轉向方舟,用中文轉告:「救護車已經出發。」

「她平時是否有抑鬱的傾向?」

「沒有。她的生活很規律,作息和飲食都很正常。」

「是否有長期服用的藥物?」

「據我所知,沒有。」

漢娜是很典型的南德女生,自信張揚,面上總掛著燦爛笑容。

和方舟一樣,漢娜也是圖大的學生,就讀定量數據科學碩士專業。

不過她不像有些理科生,將方舟的專業心理學視作偽科學。她會饒有興致地詢問方舟有關心理學的研究課題。

她看上去總是愉悅熱忱,一雙琥珀般的眼眸炯炯有神,方舟實在無法將她和抑鬱二字聯繫在一起。

方舟俯下身,面頰貼近漢娜的鼻尖試探呼吸,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她緊緊按住漢娜冰冷的手,希望能將自己手心的溫暖度給她。

身側的諾亞緊咬著下唇,大汗淋漓,濕透的額發貼在面上,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圖大綜合醫院就在附近,應該不會等太久。」

在安慰諾亞的同時,方舟也在寬慰她自己。

可救護車卻遲遲不來。

似是過了整整一個世紀,她才聽到從遠處傳來的警笛聲。

諾亞將漢娜受傷的胳膊攏在她身前,一把橫抱起,快步出了屋。

方舟跪坐許久,雙腿發軟,站立不穩。待她腳步踉蹌著走到樓下門廊時,救護車已迅速駛離。

她腦中一片茫然,決定暫時先回屋,換掉染血的衣物,穩一穩心緒,再前去醫院陪護。

不同於往常,漢娜的書房門虛掩著。

方舟推門進屋,發現屋內明顯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她的室友素愛秩序,書架上的書都分門別類排列齊整,不會像現在這樣東倒西歪橫七豎八。

牆上的幾幅掛畫被挪了位,壁掛隔板上的物件似乎也都不在它們本來的位置。

書桌上的筆記本亂糟糟地攤著,幾個抽屜也都沒關嚴實,完全不符合漢娜一向井然有序的作風。

不過漢娜的錢包,電子產品,都好好地躺在書桌上,並沒有丟失。

唯有一本從不離身的米色日程本不見了蹤影。

想到方才路上遇見的怪異陌生男子,方舟決定報警。

她的德語雖然說得流利,但畢竟是成年之後才學的外語,免不了有些許口音。

接線員態度敷衍,聽她大概描述了情況之後,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有沒有強行入室的痕跡?」

「沒有。」

「丟失了什麼貴重物品?」

「丟了一本日程本。」

「這日程本是金子做的麼?」

方舟輕嘆一聲。正如兩年前的那樁未結案件所告訴她的,不該對這村裡的警察抱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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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離公寓並不遠,但村內的公交不甚便利,暑假期間的班次更稀少,方舟花了近一個小時,倒了兩班公交才抵達了醫院。

信息台的接待女士卻告知她,今晚並沒有名為漢娜·穆勒的病人入院。

方舟算了一下時間,「大約9:20送到的,一位gw的女患者,二十三歲。」

看她面色焦急,女士又查詢了電腦,嚴肅地說:「病患家屬要求保密病患信息。麻煩您聯繫下她的家人。「

方舟與漢娜有各自的交際圈子,基本沒有共同的朋友,也不認識彼此的家人。

思索片刻,方舟憶起一位相熟的學姐,在圖賓根綜合醫院做心外博後。興許她能幫忙探聽到漢娜的情況。

在她詢問的電話打出去不久,便收到了學姐的回電。

「嗯,是有這麼一位病人,9:22送進來的,現在正在搶救。」

得了專業的救助,漢娜大概率不會有事。方舟懸著心暫且落了一半下來。

學姐又道:「她的名字可真夠長的。漢娜·索菲·路易斯·歐吉尼婭·伊莎貝拉·馮·H。」

最後的這個姓氏她們都不陌生。

距離這座小城約20公里的一座丘陵之上,有一座名為H的碩大古堡,是歐洲赫赫有名的城堡。

方舟本以為這個姓氏早已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裡,但實際上它只是被小心翼翼地隱匿於公眾視野之外。

而穆勒,這個在德國最為大眾的姓氏,顯然只是漢娜的假名。

「漢娜?是你的那個室友漢娜麼?她竟然是貴族小姐。人這麼隨和,一點都看不出來。」

是的,一點都看不出。

或許她並不像自認為的那樣了解這位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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