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眉毛一挑,「怎麼?你打算送機麼?」
其實她已決定暫時留下,正在準備申請找工作簽證的材料,可她此刻對他心懷怨氣,暫時不想讓他知曉。
諾亞抬眼仰望她,面露央求之色,「可不可以先別出去約會?」
方舟不禁覺得好笑,「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跟我提這個請求?」
一雙琥珀眼,無辜又可憐,「我以為我們已經是……」
方舟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情人節那晚,杜依在品牌酒會活動上撞見了你,帶著女伴。那一位才是你的正牌女友吧?」
意料之外的質問令諾亞一愣,酒精又使得他的思維有些遲鈍,沒能及時答覆。
他短暫的沉默,落在方舟眼裡,已是答案。她冷笑一聲,「你了解過我的家庭,應該明白,我不會做第三者。這是我的底線。」
眼看她轉身就要離開,諾亞趕忙拽住她,解釋道:「活動規定要帶上Plus one,她只是一位舊相識,我們……」
一陣手機鈴打斷了他的話。
方舟甩開他拉拽的手,放柔了聲,告知電話那頭的Mia:「嗯,他沒事,抱歉沒及時給你回電話。」
她一面說著,一面朝門口走去。掛斷電話,轉動門把的一瞬,腰被人圈住。
諾亞靠在她肩頭,低聲說:「看你之前的種種回應,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視作了男友。」
方舟頂開他的腦袋,不屑地輕哼一聲,「酒精給你這麼大的膽子,開始說胡話了?」
她再次轉動門把,又被諾亞抬手按住,想掙開他的手,卻被抓握得更緊。
在他臂彎里,方舟艱難回轉過身,怒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在圖賓根固定的玩伴?」
「我的愛人。」諾亞回得簡短又堅定。
忽然聽得「愛」字,方舟一怔,緊接著輕蔑地一笑,「一個月光臨一次,我哪裡是你的愛人,分明是你的姨媽。」
她用嘲弄的神情打量他,「你始終若即若離,好像怕我會賴上你一樣。放心,我不會糾纏。」
被誤會的諾亞急得脫口而出:「我巴不得被你糾纏一輩子。」
一雙眼燦若星辰,深深地望著她,引得方舟心跳加速,如激昂的鼓點。
一輩子,被他說得那樣輕巧。
可醉話能當真嗎?等明日酒醒,他又會說自己不記得了。
諾亞抓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
方舟假裝不為所動,冷冷道:「你不需要解釋。等下個月拿到畢業證,我就走。到時候,你我就徹底一拍兩散了。」
散了?
兩個字震得諾亞腦中一聲悶響,什麼都顧不得了,一個大力,將她結結實實地抵在門板上。
可下一步該怎麼做,他並不明了。自覺唐突,他立即鬆了對她的壓制,手掌抵住門,頹喪地耷拉著腦袋。
他的思緒極度混亂,不知該如何挽留,委屈地嘟起了嘴。
飽滿的唇瓣近在眼前,方舟回憶起它們軟糯的口感,心中不由一動。
反正他已經醉了,什麼記憶都不會留下。
方舟抬手捧住他的臉,在唇上輕啄一記。
不夠,又輕咬一口。
諾亞的呼吸即刻亂了,回應似地將她的唇用力含住。
淡淡的酒精氣息在唇舌間纏繞。他的味道真叫人上頭,嘗過一點,就想要更多。
和上回在洗手池邊的強硬不同,今晚的他表現得極富耐心,輕柔地,不緊不慢地,將她心裡的火一點點勾起,燒得她面上泛起一片嫣紅。
心中的惱意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扯開他腰間的系帶。
諾亞忽地抬起頭,面露難色,「今晚不行,我手頭沒有桃。」
思緒混沌間,方舟憶起,她那兒倒是有不少,但已經過了保質期。她想要,但她不想冒險。藉此機會,她假作迷糊地呢喃:「我馬上就例假了,現在應該是在安全期。」
雖被酒精攪渾了理智,腦袋裡此刻既缺血又缺氧,諾亞依舊克制地鬆了手,迫使自己離了她,「哪裡有什麼安全期?只要有零距離的接觸,就會有中招的風險。」
很好,血都往下涌了,腦子還能冷靜思考。
見她露出滿意的笑容,諾亞忍俊不禁,「你這是在考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