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暗自嘆息, 探過身,嘟起唇索吻。
略顯敷衍地,方舟仰頭給了他輕輕一啄,匆忙下車。
諾亞追著她迅速遠離的背影輕喚:「我先回公寓。要是一會兒你打算回來, 就給我電話, 我來接你。」
方舟抬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頭也沒回。
方舟手裡也有杜依住處的備用鑰匙, 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後,立即開門進屋。
見好友呆愣愣地坐在沙發上,又看到她面前茶几上的三根驗孕棒, 方舟便猜出了大概。她快步上前,抱住好友僵直的身體安慰。
杜依怔怔地望著茶几, 玩笑似地說:「舟舟, 你看上面那兩條槓, 像不像以前漫畫裡那種怪物的眼睛,又細又長的?」
「你先前一次例假是什麼時候來的?」
「大概一兩個月前, 不記得了。」杜依個性大大咧咧,不大樂意記這種小事,加之她的經期本就不怎麼規律。來時的第一天只有極少的量,且會以劇烈的腹痛宣告到來, 不會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也沒費心去記錄。
「你先別自己嚇自己,測出來的結果不一定準確,等明早去婦科醫生那兒做了檢查再說。」
方舟環顧四周,屋內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跟你同居的那個小學弟呢?怎麼沒見著他?」
「他跑了。」
方舟的心一沉,「這事,你告訴他了沒?」
「這人可滑稽了,嘀嘀咕咕地說什麼,他可不確定這孩子是他的,然後就溜沒影了。」杜依冷哼一聲,「我又沒打算讓他負責。」
還真沒見過這麼沒擔當的男孩。看來之前表現出的乖巧溫順的樣子都是表象,本質還是一個責任心全無的懦夫。
方舟在心中默默問候了他全家。
在留學生圈子裡,同居的情況不算罕見。在好山好水好寂寞的異國他鄉,學業壓力重,語言的屏障和文化的鴻溝往往難以逾越,兩個人一起搭夥過日子,也好有個照應,彼此慰籍。
短暫的歡愉或許是兩個人共有的,但隨之而來的,可能的困擾卻往往只落在了女方身上。
杜依側身躺下,蜷起身,像小貓似地窩在方舟腿上。
方舟摸著她的頭安撫,柔聲說:「你平時都挺小心的,怎麼會出狀況呢?」
「有一回洗澡的時候耐不住就開始了。本打算買事後藥,結果第二天忙著事,一下耽擱了。想著在安全期,應該不會有事,就沒放心上。」
在約會的階段,各種細節都會留意當心,可真正同居在了一起,就免不了有克制不住的時候。一時的大意就可能引發嚴重的後果。
方舟默默嘆息,「你先休息吧,明早陪你去醫院檢查。或許只是激素紊亂……」
可惜次日的檢查結果並沒有意外,胚胎已有近六周。
此時的杜依已經可以平靜地接受這個現實,表現得很是淡定。
方舟既是心疼,又是擔憂地問:「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不能留了。」杜依語氣堅定。
在檢查當日,不允許直接進行藥.流,還需等待三日作為冷靜期,以免患者做出倉促的決定,事後後悔。
送杜依回去的路上,方舟接到了諾亞的來電,正在開車的她即刻按下拒接。本打算一會兒給他回電,可一回去她就開始研究怎麼給杜依調理身體,全然忘了回復。
直到午間,諾亞再次來電,「小個子她出了什麼情況?」
想著好友肯定不願讓其他人知曉她眼下的處境,方舟只含混地答:「她身體有些不舒服。」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又問:「我還在圖賓根,你今天還回來嗎?」他的聲音輕微,顯得姿態很謙卑,語氣帶了哀求的味道,可憐兮兮的。
方舟的思緒回到前天晚上。不知為何,那晚的諾亞表現得格外動情,不僅對她說出了那三個字,事了了之後,也沒能像往日那樣及時撤離,而是在她屋裡賴了許久,遲遲不願離開。等到最後分開時,溢出了些許,流淌到床上,也沾了些在她腿間。
理智上,方舟明白,那樣應該不至於出問題,可還是去買了臨時藥服下,以防萬一。
她和諾亞的頻次高,又格外激烈,她沒法保證,自己不會陷入和杜依一樣的處境。
她暫時不想再見他,「今天不回了,下周三再說吧。掛了。」
三日後,在簽手術同意書前,原本毅然決然地打算「斷舍離」的杜依竟猶豫了。許是她體內蓬勃的荷爾蒙作怪,迫使她捨不得做出拋棄的行為,心甘情願成為滋養胚胎的巢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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