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大草原不玩,回來過一個重複的周末,你呆不呆呀?」方舟轉念一想, 他興沖沖地跑回來,結果被她淋一頭冷水,實在無情,於是柔下聲提醒,「你偶爾也該有屬於自己的周末。」
諾亞並不在意她的冷淡態度,埋頭啄吻她的唇,「反正以後還能再去,留些景觀,等明年跟你一起看。」
方舟張口咬他一記,笑問:「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要跟你去啦?」
狗子抬起頭,耷拉著眼角,發出一聲委屈的哼哼,「都賴你,一通電話就把我撩得七葷八素的沒了方向。」他含住她的耳垂輕.吮,「我好想你,寶貝。你有沒有想我?」
耳垂是她的敏感處,方舟一下被弄得暈暈乎乎,整個人軟在他臂彎里,嘴卻依舊硬著:「不想。」
「真的不想嗎?」方舟耳邊響起一聲輕笑,「那你怎麼抱著我的枕頭睡?」
昨晚那通視頻電話前,方舟剛得知家中近來發生的一樁糟心事,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格外想念他身上的安定氣味,於是上樓取了他的枕頭,抱在懷裡。
被捉了包的方舟,略顯侷促地掙開他的雙臂,嘟嘟囔囔地抱怨:「你瞧你,渾身濕漉漉的,都把我給弄濕了。」
聽得最後幾個字,諾亞眼中的笑意甚濃。
同樣領會到話語中的另一層意味,方舟有些窘,趕在再一次被禁錮住前,推門離開。
可數日沒啃到肉骨頭的小狗,哪裡會放任到口的吃食跑路?他沒做任何猶豫,即刻追了上來。
方舟憶起,年初自己生日那天,他也以同樣的姿勢,將她抵在這洗手台上。不過今日略有不同,礙事的阻隔已被心急火燎的狗子扯下,榫頭和卯眼得以牢牢扣在一起。
浸在一片熟悉潤.澤之中的諾亞長舒一口氣,並沒急著繼續動作,而是抬手撫她的頭髮,似在享受停留在她屋中的溫暖與安寧。
方舟亦沒有動彈,閉上眼,沉醉在他緊實的擁抱中。身上唯一一處被迫頻繁鍛鍊的肌肉,隨著耳畔感受到的呼吸,配合著他輕微的、無法自控的顫動,緩緩地一收一放。
感受實在舒適,諾亞不由輕嘆:「回家真好。」
方舟撫過他背上起伏的肌肉線條,笑問:「你把我這兒當成家了?」
「你就是我的家。被你包裹住的感覺尤其舒心,像是回到了家。」
家?這陌生又抽象的概念,令方舟忽覺怔忪。不同於她的冷感,狗子似乎對於家,對於同居生活,懷有美好的憧憬。
可她真能給他想要的麼?
思及此,方舟收回手,抵住他的肩。
察覺到她的姿態有些抗拒,諾亞開口問:「是不是坐大理石上太冷了?」說著抬抱起她,將手邊的毛巾塞到她身下墊好。
此刻的他越是周到溫柔,方舟心中的不安和愧疚越甚。思緒翻飛間,她感到燥熱的身體迅速冷卻,想即刻完成遊戲的心思也淡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他推離出屋,「你先好好洗澡,頭上的泡沫還沒沖乾淨吶。」
諾亞似沒在意她突如其來的冷淡,匆匆收拾完畢後,興致勃勃地給她展示帶回來的紀念品:一個手工木雕面具。
面具的五官比例極其誇張,配色也相當怪異,黝黑的面,上白下紅的巨大眼瞼,表情看上去有些瘮人。
方舟拿在手裡端詳,一臉嫌棄地問:「你帶這個回來做什麼?給我辟邪驅鬼麼?」
「不是你自己說我樣貌猙獰麼?就選了一個最駭人的送給你。」
方舟莞爾:這死狗可真記仇。
她看了眼時間,「原本打算周末和學姐一起去海德堡。你回來都不提前知會我,要是再晚上兩小時,你就見不著我了。」
「那你還打算去麼?」諾亞歪著腦袋,等待她的回答。
方舟頗感為難,既不想將提前結束非洲旅行的男友獨自晾在家裡,更不願推掉和曹璐約定好的旅行。
諾亞照例乖巧地做出讓步,「我能跟你們一塊兒去麼?」見她眼珠轉悠,便猜到了她的顧慮,又說,「放心,我不說我和你的關係。」
「我得先打電話問問,人家說不定不願意帶一個小弟弟一起玩。」
小弟弟?諾亞有些不悅,努著嘴,叉著手,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等她打電話。
好在曹璐並未介意。
方舟將預定的酒店名字發給諾亞,「今晚我和學姐住這兒,之前就定好的房間,我和她的薪水都不高,只住得起這一類的酒店。你自己單獨定吧。」
得知今晚依舊要獨自一人過夜,諾亞苦著張臉,像極了愁容滿面的拉布拉多。
方舟撂下他,自顧自前去浴室收拾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