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曹璐也很有話語權,「你們有人能體會,被人喊作『靠 』女士是什麼感受麼?我提醒對方,不是念作「靠」,是『曹』,然後對方會喊我『艹』女士。」
她的姓氏玩笑,精準踩在了眾人的笑點上。大家笑得前仰後合。
杜依邊笑邊說,「頭一回見到安東,他問我:『Wie heissen Sie?』(怎麼稱呼『您』?)
我回他說:『 Du. 』(杜。音同德語中的「你」)
結果他又一本正經地問我:『Okay, wie heisst du? 』(好吧,那怎麼稱呼『你』?)」
安東應該不是頭一次聽她講這個冷笑話,但絲毫不妨礙他跟著笑得開心。
這頭的笑聲此起彼伏,另一側的廚房裡,諾亞把手裡的面團摔得砰砰響,跟泄憤似的。
杜依見狀,小聲提醒身旁的方舟:「你家的狗子看著挺暴躁,你要不要去給他順下毛?」
方舟明白他為何惱怒,自知理虧,起身前去慰問。
待她來到他身邊,他的火氣似乎消了不少,垂著腦袋,專心致志地揉.捏手裡的面團。
方舟提醒說:「看樣子應該可以了。這是糯米麵團,不用像面粉團那麼大力揉。」
「看你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怎麼懂這個?」諾亞抬眼看她,一臉壞笑,「不用你指導,我有經驗。」
方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他手裡白花花的糯米糰子。
受了他手掌施予的壓力,飽.滿圓.潤的糰子變幻出不同形狀,從他指縫間滿溢而出。
方舟登時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經驗,面孔立即粉了。她拿腳尖踢他一下,低聲抱怨:「你就不能正經點嘛?」
諾亞一臉無辜地回:「我可比你正經多了。是誰頭一回見到我,就偷瞧我換衣服?」
這麼久遠的事,現在拿出來說?
方舟白他一眼,輕哼一聲,扭頭就走。
難得又見到她這副嬌嗔的模樣,諾亞拽住她的手,使勁朝下一拉,迫使她跟自己一塊兒蹲下了身。
在碩大的廚房操作台的掩護下,諾亞拿尚且乾淨的雙手手腕壓牢她的臉,在她唇上一通猛啄。
「別鬧,小心被人看見。」方舟輕聲阻止,用力推開他,站起身。
「安東只不過表了個白,連二壘都沒上,就已經有了名分。那我呢?我算什麼?你養的寵物嗎?還是你的boy toy?」氣歸氣,諾亞依舊壓著聲,委屈地抱怨。
他仍半蹲在地上,雙手垂在身前,眼巴巴地抬眼瞅她,模樣倒真像一隻慘兮兮的小狗,就只差一根左右搖擺乞憐的長尾巴。
可憐之中透著一股子可愛勁兒,方舟盯著他瞧了半晌,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還笑!」狗子氣鼓鼓地說,「還口口聲聲答應我一輩子,你準備一輩子就這麼藏著掖著?」
見方舟淘氣地點頭,諾亞更氣,站直了身,推開她,惱道:「你趕緊走吧,這兒不用你幫忙。」
等開了飯,諾亞的氣依舊未消,刻意坐到餐桌另一頭,離方舟遠遠的,側著腦袋跟一旁的金莎聊天。
方舟自認為灑脫豁達,看似沒有在意,可眼角餘光仍能頻繁瞥見,他和金莎聊得喜笑顏開,心裡竟不由地犯起了堵。
身旁本打算留給諾亞的座椅上,眼下坐著一位即將10月入學的新生學弟。
初來乍到,他好奇地打聽詢問各種事項。
方舟耐著性子一一回答。
當學弟提出加微信的請求時,方舟不自覺地抬頭看了諾亞一眼,見他依舊跟人熱火朝天地聊著,壓根沒留意到她這邊,便賭氣點頭應下。
最後上甜點肉桂蘋果派時,諾亞還是沒能堅持住,另外搬了把椅子,坐回到方舟身邊。
方才方舟失了食慾,沒能吃下多少,此刻心情略略好轉,將一大份派吞吃下肚。
學弟笑著夸:「學姐胃口真好。」
仍憋著一股子氣的諾亞輕哼一聲,「Ein gutes Schwein frisst alles. 」(豬啥都吃。)
方舟瞪他一眼,「好好吃個飯,你罵我做什麼?」
諾亞沒好氣地回:「你不也常說我是狗麼?」
一旁的學弟樂得合不攏嘴,「你們倆拌嘴的樣子,倒真像親姐弟。」
諾亞輕蔑地冷哼一聲。
「學姐有男朋友嘛?」
方舟面色一僵:怎麼這個時候忽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