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已是[已發送]三個小字。
他兩眼一黑, 再定睛一瞧,原來她是發給了她自己。
見他此刻驚惶的神情,方舟便明白,他完全不可能將這視頻公開。
好歹是在年少最艱難的時候, 互相扶持過的人,即便不再相愛,也不會刻意傷害對方。
方舟收起嘲弄的態度,「我不是不樂意回去,你得給我些時間料理這邊的事。等明年八月,我就回去。」
入職剛兩周,她很喜歡現在的團隊,氛圍積極愉快,新同事們各有各的厲害,直屬上司也頗具才華,且不吝惜賜教,尚有諸多事宜值得她慢慢學習領會。
當然,諾亞也是她暫時不想離開的原因。她已經答應過他,明年夏天再走,她不想食言。
說明白了事,表過了態,方舟起身準備離開。沒等邁開步子,手腕就被人拽住。
「跟我走吧,現在。」
在公共場合這般拉扯令方舟頗感難堪,他強硬的話語更讓她不適。她一面試圖掙開,一面說:「不過是晚了半年,你幹嘛那麼較真?」
武岳攥緊了手,「舟舟,我們重新開始吧。」
不管他此刻是出於利益的考量,還是真對她留有餘情,方舟都不願回應。她避開投射在身上的繾綣目光,冷冷回:「人始終都該朝前看,我已經放下了。」
當年,繼母發現了二人的地下戀情,彼時方越已對武岳青眼相加,許是擔心武岳一旦和方舟聯手,會威脅到她那兩個寶貝兒子的地位,便立刻打發方舟去了亞歐大陸另一端。
她逢人便誇耀,作為繼母她是何等的寬宏大量,願意送孩子出國,實則避開英美澳加這些可能會遇上有錢公子哥的國家,刻意地選擇了德國,這個留學開銷相對親民的國家,確保年輕的方舟可能勾搭上的,絕沒有富貴人家的孩子。
對於方舟的提防,可謂是做到了極致。
那時的方舟,曾天真地以為,愛情不會因距離消減。
可一個學校課業忙碌,一個工作事務繁冗,二人若即若離地堅持了兩年多,聯繫的頻次愈發少,不滿和埋怨卻越積越多。他倆又都習慣把負面情緒埋藏心底,最終在一次比一次更漫長的冷戰之後,關係無聲無息地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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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方舟提前一小時下班,按約定前去斯圖的H莊園過周末。
主宅的屋主已早早去往厄瓜多度假。沒了鎮宅的女巫,方舟便應下諾亞的邀請,跟隨他參觀祖宅里那間放滿奇珍異寶的藏品室。
抵達的時間比預計早上許多,經僕從引導,方舟暫且留在底層書房等候。
碩大的書房一側,擺了張長沙發。開了近三小時車的方舟,眼下很是疲累,於是蜷在沙發上歇息。一不留神,竟睡了過去,直到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沙發麵朝通頂的書櫃牆,背對著後邊大半間屋子,說話人並沒留意到方舟的存在。
半夢半醒間,方舟隱約辨出了Leon的聲音。
「知道消息的人不是都已經封口了麼,是怎麼傳到Oskar那兒里去的?」
答話人的聲音壓得極低,方舟聽不分明,緊接著又聽Leon說:「留兩個人在康養院裡,觀察後續情況,確定他不是在裝瘋賣傻。」
方舟微坐起身,想探頭看一眼和Leon對話之人的樣貌,可僵直許久的小腿卻不合時宜地抽了筋,疼得她忍不住輕哼一聲。
暴.露了的方舟只得扶著沙發背,坐直身板。
見到她,Leon微不可見地揚了下眉毛,打發手下人暫時離開。
方舟忍不住詢問:「你方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Leon倚坐在書桌上,遙遙看她,「你確定你想知道答案嗎?」
方舟心中一凜。看來眼前這人和Paul的「意外」死亡脫不了干係。
Leon猜出她心中所想,替自己辯駁,「Paul喜歡玩吞併、拆分、再高價賣出的惡劣遊戲,逼迫許多陷入窘境的小企業家變賣經營多年的產業。他不是為了賺錢,而是享受別人的絕望痛苦帶給他的快樂。他還欠下了不少風流債,希望他結局慘澹的人不計其數。」
看著方舟將信將疑的目光,Leon忽然大笑,「你以為諾亞不知情嗎?你該不會真當他是天真無邪的孩子吧?」
方舟懵圈的神情似乎令他大為滿足,他繼續說:「諾亞他很會操縱人心,手段狠厲程度不亞於Paul。否則光憑我一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只在半年時間裡,就把Paul拉下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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