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部分事務都可以線上解決,我人具體在哪裡,無關緊要。先留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諾亞的思緒回到三年前。彼時Lotte剛接手他所在的這家理療診所,打點得格外上心,每晚做復盤工作時,她都會親自查看當日的訪客名單。
那晚,方舟的名字出現在一堆西方姓名中,尤其顯眼。
Lotte隨即就將這消息告知諾亞,「FANG,這是Gio的姓氏吧?她似乎來看過你了。」
哎,還是沒能堵上曹璐的嘴。
諾亞心中仍抱有一絲希望,但願自己在她心中留下的最終印象沒那麼悽慘。
「能幫忙調取下監控嗎?」
出於對患者隱私的尊重,整座理療中心唯有在訓練場外的長廊上裝有一架監控探頭。設備年代有些久遠,顯示的畫面極其模糊,但諾亞依舊能辨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還是沒能瞞住,自己的醜態還是被她親眼瞧見。
見她捂著嘴,轉身倉皇逃離的身影,諾亞不由苦笑。想必是他的這副模樣將她嚇住了,連聲招呼都不願意打。
「能拷貝給我嗎?」
「嗯?」
「監控錄像。」諾亞將視頻倒回至方舟出現的那一刻,指尖輕點屏幕上的小小人影,好像能隔著顯示器,觸碰到真實的人,「我和她都不愛拍照錄像,我手頭沒有她的視頻。」
二人平時都沒有拍照留念的習慣,諾亞也曾天真地以為他們不會分開,不需要思念的依託載體。
知他心中不舍,Lotte勸道:「還是見面聊一下吧,用一通電話說分手,總歸不妥當。」
諾亞輕嘆一聲,「我怕我見了她,就會忍不住開口求她留下。我不想讓她為難。」
「她未必不願意留下陪你。」
「眼下我能帶給她的只有哀傷和痛苦的煎熬,為什麼要困住她呢?她值得更好的。她是有翅膀的,我不想拔掉她的羽毛。」
「你不該替他做出選擇。」
諾亞雙眼緊盯屏幕,眼神悵然,「可她已經選擇好了,不是嘛?我也預判到了,她會這樣選擇。」
雖然一直勸誡自己保持樂觀,可面對遲遲沒有進展的訓練,諾亞不可避免地感到絕望。他渾身酸痛,無力倒在軟墊上,雙手抱頭,整個人蜷作一團。
Lotte跪下.身,輕拍他的肩膀安撫。
沉默良久,諾亞才慢慢抬頭,眼神茫然無措,「我到底該怎麼堅持下去?」
「你現在積攢的每一步的努力,都是日後發生質變的基石,別放棄。」Lotte一如既往地不懈鼓勵,「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灰心。」
許是跟Lotte通過氣,安東不知從哪兒弄來了方舟的講演視頻。
第一個視頻是三月的方禾醫療公司年會,那次大概是方舟頭一回上台演說,面對數萬人發表講話,免不了怯懦。即便極力克制掩飾,她的聲音依舊忍不住微微顫抖,雙手緊握話筒,後背挺得僵直,身體姿態緊繃,背稿的痕跡相當明顯。
但之後的每一次,她看起來愈發沉穩自信,應對收放自如。節奏鏗鏘有力,語調卻帶有平易近人的柔和,偶爾還會講個笑話段子,調動現場的氣氛。
三年來,他見證了她的每一次進步。
最後一次在視頻里見到她,是今年六月的醫師大會上做新品宣介。從舞台面積來看,場子規模頗大,但她絲毫不怯場,微微笑著,介紹最新獲批上市的新產品。諸多專業術語娓娓道來,舉手投足間滿滿的篤定從容。
諾亞盯著屏幕上的她反覆觀看,無數次被她的魅力折服。
能正常走動後,諾亞曾來過一次江城,因為口罩影響,他在酒店隔離了整整十四天,所幸還是成功在一場醫療AI峰會開始前獲得解禁,趕去完成一場計劃中的邂逅。
在宣講台上的方舟,視線像是落在了他身上,一瞬間似乎慌了神,磕磕巴巴地說了幾個字詞,又即刻鎮定下來,將目光移向別處。
這顯然是他的錯覺。她怎麼可能在成百上千的觀眾中一眼看到他?
諾亞暗笑自己痴傻,猶豫片刻後,還是追著講演完畢的她出了會議廳。正想上去打聲招呼,卻不巧撞見她的未婚夫先一步來到她身旁。
准夫婦二人面對著彼此站立,神情皆是認真嚴肅,似乎在談事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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