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方舟再度認識到,她和諾亞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離了他的圈子,她再也無從知曉他的任何訊息。
直到離開德國三個月後,意外收到學姐曹璐打來的視訊電話,這才得知諾亞的身體情況。
原來,Leon出事的那晚,諾亞同樣也在車上。
不知為何,諾亞受傷的消息被封鎖得格外嚴實,沒人透露給方舟半點。曹璐亦是作為臨時外派的骨科大夫,在理療康復中心,意外撞見了前來做復健訓練的諾亞。
雖然諾亞再三懇請她保密,可曹璐本著不能欺瞞友人的原則,輾轉兩夜後還是選擇告知方舟。
得了消息的方舟,立即撇下大病初癒的父親,飛去巴符州探望。
在康復訓練場上,她遙遙望見,雙手撐著把杆,艱難地,努力嘗試行走的諾亞;也見到了陪伴在他身旁,給他加油鼓勁的Lotte。
明媚得像太陽一般的女子,也是能被他的家人所接納的世交舊友。
方舟退縮了,甚至連上前去跟他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那一晚在法蘭機場候機的記憶已然模糊,印象深刻的唯有他語帶嘲諷地說:「我已經移情別戀了,恭喜你,不用料理我這個麻煩。」
很平淡的語氣,卻似一記重錘,敲得方舟整個人迷惘茫然,腳踩在地上卻好像沒有著處。
回國後,方舟強迫自己不去詢問他的消息,實際上,即便她想找尋也查不到半點。她將記憶中那些美好的片段封鎖,讓熱忱可愛的他永遠留存在腦海深處,不去輕易觸碰。
幾天前,在重新擁住他的瞬間,方舟心中的奢望又起:想久久地伏在他頸間,聞嗅他清爽的、讓她鎮靜的味道,想擁著他一夜好眠。
可這些都只能是奢望。
他值得更好的人,比如Lotte。他需要一個能給他承諾,給他婚姻的人。那個人會始終陪伴在他身邊,和他組建家庭,給他需要的安全感和快樂。而她,沒法做到,從前不能,現在更不可能。
方舟做了幾記腹式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樓接待客人。
樓下,杜依已將客人們引入客廳寒暄。
看清了那孩子面容的一瞬,方舟略鬆了口氣。原來是Lena。她只見過孩子一回,如今又大了幾歲,方才沒能一眼認出。
作為主人,雖不大情願,方舟仍掛上笑顏,上前招呼。
Lena朝她張開雙臂,熱情地喊:「Gio阿姨。」
謝天謝地,總算沒再胡亂喊她媽媽。
方舟抱住小傢伙,又朝左右兩邊的兩位成年客人微微頷首,便算是問候過了。
杜依領著眾人前去餐廳,Lotte先行半步,將諾亞落在身後,跟方舟並行。
明明方才在室外拄著拐杖依舊健步如飛的人,進了屋卻走得很是吃力。
方舟好心詢問:「需要搭把手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又壓低了聲問:「不是說馬上就走嗎?」
「現在腿腳不方便。之前受過傷,不敢胡亂動彈,等養好了再走。」
從客廳上到餐廳,有一段六級台階。方舟正準備伸手攙扶,卻見他頗為自然地拉住身前的Lotte,一手搭在她胳膊上,一手拄著拐,緩緩登階。
方舟訕訕地收回想要幫忙的手。
三年前,她就是倚靠不住的,現在他選擇不依賴她,也是理所應當。
餐桌上,諾亞坐在方舟對面,全程和杜依聊天,說著新藥物支架臨床試驗的事。
方舟轉向身旁的Lena,覺得有必要問候下數年毫無音信的故人,「你父親最近好嗎?」
Lena放下兒童筷,端著手認真地答:「他已經不忙了,每天都親自接我上下學。不過他腦袋受了傷,以前的事情很多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對Leon而言,或許也不是樁壞事。
Lena忽然轉換成了中文,「你可以跟我說漢語,舟阿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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