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見到這些漂浮小藻時,黎鳴才有身處『人魚之礁』的實感。
「開放的原因嗎?」
黎鳴回顧自己看過的提示,不難得出『人魚之礁』的特殊來源。『真實之瞳』曾提示過S級災厄領域『人魚之礁』的領域特徵是有主、開放。
「哥哥你還沒好嗎?」咖啡店外的黎以溪喊道。
「好了好了。」
思緒被打斷的黎鳴急忙忙地拎起紙袋,向著咖啡店外跑去。在妹妹的幫助下,他很快就做好了一個簡易版的藻類小提燈。
但說是「藻類小提燈」,倒也不科學——
因為放置在底部的藻類最多只能說是吸引漂浮小魚的食料,發揮照明作用的還是這些無害的漂浮小魚。
「妹妹,如果小魚不跟我們走,最後還是要看你的夜視了。」黎鳴語氣沉重地囑咐道,「到時候一定要記得把哥哥我帶出去。」
「到底是誰先前覺得地下小菜一碟啊?」黎以溪聽後吐槽。
「這不是因為覺得你可靠嗎?」
「我猜老哥最開始根本就忘記我能夜視了。」黎以溪面無表情地說道。
「……無法反駁。」
黎鳴艱難地回應。但很快他就拉著妹妹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跳過被擊碎的玻璃門。鐵軌處的空氣是沉悶粘膩的,就好比是海洋深處。
黎鳴下意識地轉頭望向妹妹,卻看到她有些古怪地張了張嘴。
幾個不成調的音節詞被黎以溪喊出。
她神色嚴肅地注視黎鳴道:「哥哥,這裡的氣壓有問題。」
黎鳴也感覺出差異了。
他捏了捏身上的衣服,但卻沒有感受到濕潤感。但這點就很奇怪了……黎鳴的感官頓時互相打架……
「感覺好厲害。」黎以溪突然開口。
黎鳴詫異地望向她,只見她神色有些微妙地陳述:「我還頭一次在陸地上體驗海底的感覺,說不定塞壬能把這裡變成海洋。」
「到時候我們就能足不出門去看海了。」
黎鳴聽後一愣。
他想到妹妹的話說不定才是正確的,他們現在所在的地鐵站可能在塞壬的領域裡就對應著海底,所以出現氣壓異常也說得過去。
「還是走吧,妹妹。」
黎鳴失笑地開口:「如果走路速度快,我們走6個小時應該就能到家附近了。」
「哥哥你是在做夢。」
黎以溪聽後一臉鄙夷地望著黎鳴道:「到底是誰高中徒步在家裡裝病,死活都不打算去?」
「哼。」
這回又輪到黎鳴冷哼一聲了。
所謂兄妹,就是動不動就彼此拆台的兩個人。但當黎鳴想到這點時,他突然回憶起來:說不定江淮看他們兩人,就像自己看他們兩兄弟一樣。
黎鳴拿出自己從地鐵站隨手拿的地鐵路線圖。申城這幾年一直在擴建地鐵路線,他有很多路線都不熟悉。
「如果來不及走到家,就到豐禾路吧。」
他指了指地鐵上的小圓點,向妹妹說道:「那附近的酒店和民宿挺多的。但如果都被其他倖存者掃蕩過了,我們到時候就再走遠點,去附近的居民區看看。」
黎以溪聽後點了點頭。
於是兩個人的地下徒步正式開始。地下的安全程度比地面高了很多,唯一有些令人害怕的就是:環境太壓抑了。
周圍寂靜無聲,只有小魚的甩尾聲和兩人的呼吸聲。
走到沒有小魚照亮的區域,黎以溪就牽起哥哥的手小心地走下去。周圍很黑很安靜,只有手裡的溫度格外真實。
「哥哥。」黎以溪突然喊道。
黎鳴奇怪地看向聲音的方位。因為周圍實在是太過昏暗了,現在的他只能憑感覺判斷出妹妹的大致位置。
「我說我記不清在緘默之牆的事情,實際上有點假……」她語氣沉悶道,「那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走了一道很長很黑的路。」
「嗯?」
「我覺得很奇怪,哥哥。」黎以溪難過地控訴道,「因為我都走了那麼久的路,你卻沒想過來接我。」
「額……」
黎鳴聽後無奈。他苦笑地安慰妹妹:「那只是夢。」
黎以溪頓時發出不贊同的音節詞。她搖搖頭,佯裝輕鬆地說道:「後來我就告訴自己:哥哥現在還不是我的哥哥。等這段路走完後,一切都會好的。」
「你走的該不會是輸卵管吧?」黎鳴實在沒忍住,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