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抿唇:「你說吧。」
珍娜道:「他說他知道他那天的行為過激了,並且願意為此接受懲罰。雖然領地的相關法律還沒有制定好,但他可以等待結果,任何結果。」
「坐牢、做苦力,甚至死刑……怎麼都行。」
葉沐沉默良久,最終搖頭:「法不溯及既往。」
這是在不提任何私心的前提下,也可以放過以撒的理由。
「決定權在你,領主大人。」珍娜頷了頷首,然後就是半晌的安靜。這安靜拖得太久,當葉沐以為她會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又說,「有些事情我不該說,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些……請允許我只挑選自己能說的部分。」
葉沐一怔,然後點頭:「好。」
她以為這會是個很長的話題,便往旁邊讓了讓:「請進吧。」
「不用,很快。」珍娜苦笑,「我只想說,昨天的事如果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殺了瓦倫丁……」說到此處,她睇了眼葉沐的神情,意有所指,「你應該也發覺了,瓦倫丁當時想說一些往事。」
「是的。」葉沐沒有否認,但她也並不想探究。
在過去的三天,她都沒想過要去探究這個問題。
因為這一點顯然關乎以撒的身份,這是他最大的秘密,而他明顯不想多說。
她身上也有與之類似的秘密,她同樣不想多說,可她確信他對這個秘密的存在也是有所察覺的,但他也沒有問她。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和尊重。
珍娜也沒想戳破這層遮掩,她眸色深深地望著葉沐,告訴她:「以撒的身份導致他經歷過很多波折,包括長達七個月的追殺。追殺他的,無一不是最頂尖的殺手。」
「我們最初有十二個人,最後只剩了我們三個。即便是這樣,我們也經歷了數不清多少次的死裡逃生,為了逃避追殺甚至不得不深入怪物群。」
「最兇險的一次,我們被殺手逼到斷崖邊,不得不跳下去。萬幸,那斷崖底下是一條河,可河裡還有水怪,河岸上有時刻等待闖入者的哥布林。切斯當時已經身受重傷,差點成為水怪的獵物,以撒為了救他,不得不自己放血吸引水怪的注意力……那不只是危險,是他做好了一命換一命的打算,能活下來反倒是個意外。」
葉沐聽得心驚,心跳聲撞得她難受,呼吸都幾乎停滯了。
珍娜低下眼帘,掩藏住回憶帶來的傷痛,繼續說下去:「後來,追殺之所以停止,是因為他找到黑暗法師改換了身份,這個過程同樣充滿艱險……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的身份再被當眾揭穿……」
她沒有再說下去,無聲地望著葉沐,可沉默也足以表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