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第一個問題只是個生硬的鋪墊,第二個才是她真正的疑問。
以撒薄唇緊抿成一條線,葉沐便知他完全理解這個問題背後的意思。
這是個很殘忍的問題。
可現在直面殘忍的「問題」,總比事到臨頭直面殘忍的情境要強。
她於是尖銳地直言:「會死很多人的——你應該知道,我指的不止是將士、平民。如果我贏了,死去的人里就很有可能還包括你的父親,以及你那個混蛋弟弟。」
以撒別開視線,看向窗外。
可葉沐的話沒停:「你不要逃避這個問題,也不要問我能不能放過他們。」
「現在讓我回答,我當然會說能——此時此刻的我也的確認為我能。」
「可真到了那一天,誰知道呢?在正常戰爭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他們可能會犯下無可饒恕的罪行,那麼我就必須殺了他們才能平息手下與平民的怒火。」
「同樣,如果我輸了,那麼面對這種死亡的就會是我。」
「以撒,你真的準備好面對這一切了嗎?」
她說得直接到露骨,毫不委婉、毫不溫柔。隨著這一句句話,她眼看著以撒的臉上的血色一分分褪盡,直至變得蒼白。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無力,這讓她覺得對他如此步步緊逼是很不人道的事情。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以撒在她的話中心如刀割。
他固然沒有天真到不去想這一切,可是「想到」和聽到她掰開揉碎地直接將這殘酷的未來說出來,完全是兩個概念。
更何況……
這恐怕還是她避重就輕的結果。
還有更殘忍的一點,她沒有提及。
他意識到這一點,忽而笑了,他自己也很詫異他竟還笑得出來,不由複雜地搖了搖頭:「其實,你大可不必跟我說這些。」
葉沐嘆息:「不,我覺得……」
「但你既然問我。」他轉回頭,輕輕啟唇,「我贊同你在晚宴上說過的話。」
葉沐:「什麼?」
「做正確的事,葉沐。」他抬手拂過她耳際的碎發,這是個親昵的動作,但在此時的話題里被染上了一種悲情,「做正確的事,去拯救你想拯救的人。不要為了其他人而遲疑——至少不必為了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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