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再答覆我。」虞妗妗一字一頓,「我既然問自然知曉了一些事情,如若到了這個時段你還滿口假話,咱們的契約,也沒必要進行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幾乎是把范鄒陽的遮羞布都揭了。
他臉色難堪,到底怕虞妗妗不管他,自己會被童笑笑搞死,才斷斷續續說出了實情。
「我承認……童笑笑搶占絲淼的靈魂,我是知情的,但我那時被童笑笑蒙蔽了雙眼,我是豬油蒙了心念舊才一時糊塗啊!早知道、早知道她心腸如此歹毒,如此無恥!我絕不會助紂為虐!在學校的時候我就該和她斷掉,是我對不起江尋意和絲淼……」
舔著爪子的伏靈揚起爪尖:「廢話那麼多幹嘛的喵?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再唧唧歪歪……哼!」
蕪情只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態度。
若要後悔愧疚,早在做之前幹什麼了?
壞事都幹完了人都死得渣都不剩了才來歉疚,真是不要臉,給自己開脫呢!
范鄒陽縮了下腦袋,也為自己辯解了,倒豆子一樣說了乾淨。
要說他和童笑笑之間,從高一談到二十七八歲,分分合合十來年的感情自然是有愛的,但愛意大都在日常爭執和童笑笑的驕慢強勢下磨平了。
之所以還纏綿悱惻,更多的是兩家人這些年在商場上的關係,愈發緊密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
他倆吹了,童家和范家都得顫一顫。
為這,他倆鬧分手的時候兩家長輩也都勸著、攔著。
最先知道童笑笑遇難身亡,范鄒陽真心實意難過了一陣子。
在童笑笑死後的第三個月,童家掌權人、也就是童笑笑名義上的父親忽然找到他,和他促膝長談,這次談話中泄露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童家在給童笑笑招魂!
童笑笑的親身父親為救人而死,她一出生,就被童父童母抱回家裡當親女兒養,加上童母生童文浩的時候傷了身子不能再生,在他們心裡童笑笑就是他們的珍寶。
自打女兒死了,童母暴瘦不說還常常以淚洗面,七七一過,她就經常夢到童笑笑,夢到女兒哭著說自己不想死。
幾次之後,他們就花重金找了看事兒通靈的師父,得知童笑笑屬於橫死,對人間有留戀不想投胎,故而從去陰曹地府的隊伍里逃跑了,並給童母託夢。
如若不管不顧,她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指不定哪天就消散了。
一聽這話,思女心切的童母怎麼忍心讓寶貝女兒流落在外,當然要把童笑笑接回家。
於是那大師果真把童笑笑的魂招了回來。
緊接著又面臨一個問題,童笑笑的肉身已經入土下葬,就算現在刨出來,三個月的時間屍體大概率腐化嚴重,沒法再用;
就算有通天手段能找人養屍,又怎麼和外界解釋,一個已經死了三個月、無數名流親眼看著下葬的人,重新從棺材裡跳出來復活了?
可如若沒有肉身,童笑笑的魂魄只能寄存在木牌里,沒有實體,白日也不便外出,有諸多不便仍和死了沒區別。
童父童母一合計,苦了別人不能苦了女兒,便讓那大師想辦法,給童笑笑找個身體。
這方法就是,尋一個八字命格相合的女人,奪舍對方,取而代之。
童父將范鄒陽叫來,就是把這件事與他和盤托出;
且不論他多麼震驚,童父緊接著的話讓他陷入沉思:
『鄒陽,笑笑以後換個身份,也還是我童家的女兒,我已選定了人選和日期,只等一切都穩定下來給笑笑換了新身份,就收她作義女,繼承她生前的所有資產和股份。』
『大師說了這就是借屍還魂,笑笑新身體與她八字完全一致,而且勝在健康,還陽後好好調養和正常人無異,也能生子……』
聽童父說這麼多,范鄒陽心裡就有數了。
果不其然,童父道:『我同你說這些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著你們兩個小輩有這麼多年的感情,笑笑重獲新生你肯定也為她高興。當然了,我們做父母的私心,並非每個人都能接受得了,如果你接受不了笑笑的新身份,以後就當兄妹處著,我們兩家也還常走動。』
只不過不當童家的女婿、不娶童家的女兒,以後商場上就沒有那麼多便利了——沒說的意思藏在話里。
范家是老牌賣場不假,可現在電商橫行,要買東西網上動動手指就行,還有多少人逛商場?
這些年他們家的產業也是遭到了衝擊,眼瞧著愈來愈不紅火,就得開拓新的疆土。
童式的幫助不是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
可你都不是人家姑爺了,人家憑什麼幫助你?
范鄒陽少年時期忙著談戀愛,忙著和童笑笑虐戀情深吃喝玩樂,肚子裡都是水,商業上只能守成很難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