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妗妗不算熱情, 但神色溫和回應了每一道寒暄。
十月中的天氣不冷,但也是穿個長袖走在街上不會被人覺得突兀的時日;
揣著手的她向來不喜歡陌生行人打量的目光, 帶起兜帽,慢吞吞往梧桐巷走。
走到巷口,她撇了眼路邊。
往常會推著小車在街頭賣雞蛋灌餅的大爺今日不在,也不知是不是家中有事。
她收回目光拐進寧靜的、人煙稀少的舊巷,走了兩步腳步頓住。
那張半掩在兜帽下、僅露出一截凝白下巴的面孔上,藏在帽檐陰影下的貓眼此時抬起,瞳孔縮緊, 散漫消失殆盡,野獸的凶性在詭異豎瞳中顯露無疑。
十餘米之外正是『4』號小院,院門緊閉,和她與祝檀湘離家時沒什麼區別;
可她就是沒再走近。
平凡的下午,擺攤的小販們沒有出街;
這個時間點拐角那戶留守的老夫妻也該生活做飯,灶頭煮飯煮菜的淡淡氣味縈繞在院外的大榕樹下,今日也沒有絲毫動靜。
梧桐巷只是陳舊,不是死寂。
今天靜得太過了。
揣著兜的虞妗妗用腳尖點了點腳下石磚龜裂的地面,忽得繃緊纖細小腿,向下用力一踩;
毫無保留的妖力瞬間裹挾至全身,明明是人類女性的身軀,卻在這一刻被賦予了妖物的堅硬有力,直接踏碎了接觸的磚石。
伴隨硬物崩裂的聲響,裂開的蛛紋以她發力點為圓心,向四面八方擴散,連那一塊地面都輕度凹陷。
虞妗妗腳尖挑起一塊巴掌大的碎磚,一記旋身,以轉身腿法把那塊磚踢飛出去。
被妖力攜卷的碎磚速度又快,破壞力又大,精準落在十來米外的4號小院的院門上,就像隕石砸落。
『轟』的巨響,院門被碎石砸得稀巴爛,炸裂的門板和飛屑散落一院。
帶著兜帽的妖怪少女神情懨懨,穩穩噹噹收回細長的腿,腳尖落地時,身後尾椎延伸出數條細長搖曳的黑色貓尾,帖服的絨毛又順又滑極其妖異。
她掀起眼皮,靜靜看著從自家院子牆上、爛了的門和煙塵里破出的天師們,瞧著他們抽出各種在現代社會看起來頗為滑稽的武器,如臨大敵狠狠盯著自己。
「道士。」
妖力爆發,虞妗妗攏在兜帽里的長髮顯出灰銀,瞳孔發金;
儘管她早就清楚會有這一遭,也並不怕天師府的人來喊打喊殺,可看到4號小院一片狼藉的模樣,哪怕很大程度上是她自己造成的,她還是……
很!不!爽!
「果然是貓妖!」
「黑貓,我們已經勘破你的偽裝了,整個梧桐巷都被我們布下了天羅地網,你逃不掉的,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就像現在別人看他們這些衣著古樸、隨身帶著武器符咒的術士覺得奇怪,認為他們是在角色扮演一樣,埋伏在此處的天師看到銀髮金瞳、身負多尾的貓妖,也是十分震驚、忌憚。
要知道建國初始百廢待興,各地的妖物、怪事還是很多的。
那時常常流傳著某某地掘出殭屍,某某山上出現野人山魃,又或者某某村子有動物成精附身村民作怪……擾得多地不得安寧人心惶惶,老百姓的生活都受到嚴重的影響。
故而開國元勛鐵口直斷,否定一切怪力亂神,認為妖怪是一種虛無的謬論;
現在網傳的『建國之後不許成精』並不僅僅是句玩笑話。
像這種擁有大功德、大氣運者說出的箴言,會形成一種規則之力,改變當下時代的天地法則。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動物精怪受到規則之力的束縛,想要成精就非常困難了。
尤其越是靠近首都和人流量大的城市,受到的束縛便越發嚴重,久而久之城鎮中的妖物精怪幾近滅絕,很多建國之前就通了靈性的妖,也都遁入深山老林避世不出。
妖,便成為了一種都市傳說。
別說是普通人,就連出生在這個時代的術士,也很少有人見過正兒八經的、能夠化形的大妖。
所以面對虞妗妗,他們才會那麼得緊張。
她是道士們見過的第一個大妖。
為緝拿貓妖,南城『都查科』和從堪山調來的弟子們幾番商討,制定了重重計劃。
首先他們要做的,就是遣散梧桐巷以及周邊的居民百姓,以防貓妖暴走時傷及無辜人,或者挾持老百姓當人質。
其次他們在4號小院中布下了『鎖妖陣』,只要回家的虞妗妗踏入院門,就會被激活的陣法禁錮。
哪怕不能徹底抓住她,也能讓她元氣大傷。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貓妖根本就沒入他們的布局,直接看破了埋伏!
帶隊的韓有恭臉色有些難看,壓力倍增。
五條尾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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