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
從上至下的視角能看到墓坑的正中央突出一截銅棺的棺身,只露出土面不到十厘米,表面略粘且比別處發灰;
更為震撼的是,在豎棺的前後左右都鋪著白骨,能夠拼湊成一整具馬骨。
明顯是馬首的頭骨位於棺材的東部,尾部坐西,身居南北,那露出的銅棺被放置在馬的腹腔位置,雖因體積大整體顯得怪異,視覺衝擊力卻足夠強。
乍一看棺材像是置於馬的腹中。
不僅齊家明父親的坑穴內是這般景觀,他爺爺的墓坑裡也是同樣的陳設。
只不過棺材的材質不是銅棺,而是上好的木棺。
齊家明和所有的壯年勞力久久不語,無法用語言形容這一幕的震撼。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未知和詭異布局的惶恐不安,以及深深疑竇。
年過五十的中年富商很爽快付了錢,把幾個壯年勞力叫到身邊:
「今天真的辛苦各位小兄弟幫忙了,我齊家明感激不盡,這額外的一筆錢是請大傢伙吃飯喝酒的……只是我還有一個請求,就是今日之事以及諸位在齊家祖墳的所見所聞,能否不要外傳?」
「這畢竟涉及到齊家的祖宗後事,我不希望外界傳得風言風語。」
雖是請求,但幾個勞力都心頭一緊,連連表示絕對不會說出去:
「齊老闆你放心,我們哥幾個嘴巴都嚴實,絕對不會到處亂說。」
「是是,今天的事我們肯定爛在肚子裡!」
眼前這可是全國知名的大富商,想給他們這些小人物使點絆子、讓他們遭殃,只需要動動手指,他們清楚孰輕孰重。
與此同時齊家明找的正兒八經的關係——也就是電話里那位留在嵩川老家的族叔的親兒子,也帶了一大批心腹趕來,陣仗很大,把半個山嶺都圍了起來。
「家明哥,你回老家怎麼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啊!」來人約莫四十出頭,看著肌肉結實皮膚黝黑,說話嗓門也大。
心情不太好的齊家明有點驚訝,迎上去:「建城,你怎麼過來了?」
齊建城說:「我爸給我打電話,說你一回來就到祖墳辦事兒,他不放心讓我帶人過來,看看你有沒有要搭把手的地方。」
「他還讓我轉告你,忙完了到家裡去,他跟你好好喝兩盅。」
「老二叔有心了,一定去。」齊家明笑得有些勉強。
他現在實在沒心情喝酒。
走近之後齊建城自然能對不遠處的墓坑一覽無餘,看到那坑中鋪設的白骨,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收了笑容問道:
「家明哥,到底出啥事兒了?你咋急匆匆回來把大伯叔的墳給挖開了?還有墳里……」
「我已經讓手底下的兄弟把上山的路守著了,他們嘴巴嚴,你放心。」
「多謝你建城。」齊家明無奈道:「說實話,我現在也不知道了……」
幼子出事,魂消身死;
長子剛一回國,也差點捲入詭譎的危機。
齊家明本以為一定是有人要害他們齊家,是仇敵想通過對他的兩個孩子出手,打擊報復他。
聽從虞妗妗的建議飛速趕回老家時,他內心的猜測也是:
對方害他們家的方法,難道是對他們齊家的祖墳動了手腳?
待虞妗妗一聲令下挖墳看墓後,齊家明看著墳坑中明顯有些年頭的馬骨、以及深深嵌入土地深處嚴絲合縫的銅棺,再想想當年他爸臨死前一系列神神叨叨的舉動,尤其是從停屍到下葬完全不讓家裡人在旁邊隨行,甚至連看都不讓看,全權交給幾個他自己找來的大師……
回想起種種細節,他無法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他爸死前沒發生異常、什麼都不知道。
他心中更生出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
子孫的禍端,會不會和父親爺爺墳墓里的豎棺與馬骨有關?!
他爸到底瞞了什麼事情?
越想越心累,齊家明就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挑挑撿撿,精簡地同齊建城這個親戚說了一遍。
齊建城聽得目瞪口呆,失聲道:「小盛停屍不醒?!家明哥,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們?!那現在咋辦啊?」
「還有你也別瞎想,伯叔就你一個兒子,怎麼可能害你呢?這中間一定有什麼隱情!」
「希望如此吧。」齊家明低沉:「對了,這位是虞大師,算出家裡祖墳可能有問題的師父就是她,堪稱高人,你可千萬別像那些眼皮子淺的人瞧著大師年輕,就看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