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失蹤後,『小芊』時不時會想起閨蜜當年說的家族『報應』,甚至也開始懷疑,閨蜜一家的死亡會不會有著玄學靈異上的問題。
故而她還搜過尺古村,對這個地點名字記憶深刻。
祝檀湘聽完『小芊』所講述的一切,覺得真實性還挺高的。
想到虞妗妗描述的尺古村種種奇詭,他認為何輕輕一家的死亡,很有可能也和這個詛咒有關。
尤其是何輕輕提過,她爸經常發酒瘋說著『報應』,更是讓人深思。
祝檀湘也沒有想到自己碰到的網友,真就是尺古村事件里的重要人物,是幫助齊家明撬動何勝利的關鍵因素。
說完何輕輕的情況,一行人就又走到了何福斌的家門口。
保鏢在院門外敲門,裡頭的老頭揚聲問:「誰?」
「何大爺是我們。」齊家明回應,不等老頭斥罵他就報出了何生寬的名字。
院頭裡沉默許久,有人拉開了大門,是神情頗為驚訝的何福斌。
他壓低聲音:「你們行啊,能讓我家脾氣比驢還倔的老爺子改口……」
「你嘀嘀咕咕說啥呢,還不讓人進來!」
老頭中氣十足地喝了一聲。
待不久前被他趕出家門的外鄉人重新走到屋裡,炕上的老頭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你們認識何生寬?」
頓了頓他才有些不自在地詢問:「那臭小子現在也老了吧?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爸,何生寬是小叔嗎?」何福斌從小就知道自己有個搬離村子的叔叔,但他一次都沒見過。
齊家明沉默片刻道:「何老先生,您弟弟已經死了。」
何勝利盤坐在炕上的身體一僵,表情也說不出十分驚訝,鬆弛的肌肉抽搐兩下,像是卸了氣。
「死了?」
他咕噥著:「死了就死了吧……誰不得死?誰都得死!」
「何老先生,你並不驚訝自己弟弟的死亡啊。」虞妗妗聲音平靜,卻擲下一枚驚雷:「不過他也和許光明一樣,死得滿門絕戶斷子絕孫,這一點您也預料過嗎?」
「你……!」何勝利表情瞬間大變,死死盯著虞妗妗,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你說什麼?!」
齊家明把手裡的檔案、以及從虞妗妗那裡收到的文檔展示給老頭看:
「何老節哀…」
看完弟弟一家的慘況,尤其是何生寬本人、以及他一對侄兒侄女的遭遇,何勝利呼吸都不平穩了。
「這些你們是從哪裡看的?你們是不是編瞎話?!」
「沒必要,這就是實情,其實何老先生你心裡很清楚不是嗎?」虞妗妗目光灼灼,「你早就知道何生寬這些人做了十惡不赦之事,知道山洪就是『山神』給予的懲罰,更知道尺古村早晚完蛋。」
「你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齊瀾此時也道:「何大爺,您看看我們查到的信息,難道還沒有意識到並不是不死人,就沒有被詛咒嗎?」
「在幾十年的時間裡但凡是從尺古村走出去的人,哪怕不喪命,也沒有一人出人頭地脫貧致富,您覺得這正常嗎?難道何叔沒有孩子、您沒有孫子嗎?您想想十年之後,那孩子以及他的後代都極有可能被詛咒籠罩,無論再怎麼聰明努力都永無出頭之日,您老就忍心自己的後輩蹉跎一生嗎?」
這個說辭是來之前,他們就商量好的。
一個人可以無視外人的困苦,但涉及到自己的子孫後代的安危利益,定然不會坐以待斃。
果不其然,聽到自己的孫輩,何勝利明顯慌了。
「不死……也出不了頭?」
他從不知道這一點,更沒想過遠離了尺古村也不能夠擺脫厄運。
那他在縣城初中讀書的孫子豈不是也要承擔詛咒?!
想到親弟弟、以及侄子侄女的下場,何勝利徹底坐不住了,忍不住看向虞妗妗等人。
齊瀾看出他的動搖,趁熱打鐵道:「我和父親還有虞大師遠赴西柏嶺來到村子裡,為的就是解除詛咒,當然了我們沒有那麼高尚的心腸,說是為了村子村民就太假了。可我爸也是尺古村出生的人、我們齊家如今也飽受詛咒摧殘,甚至我弟弟現在危在旦夕這些都是真的,我們也是為了自救。」
「還希望何爺爺看在小輩們、還有整個村子的未來的份兒上,實話告知吧!」
齊瀾的一聲『何爺爺』,算是擊潰了何勝利最後一道防線,想到孫子他長嘆了一口氣,用粗糲的手掌抹了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