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妗妗仔細想了想,打自己在舊巷擺攤以來,確實捲走了胡氏師徒許多生意。
儘管從因果關係上,這種正常的商業行為所帶來的變化,順應了大道規律——哪怕胡氏師徒因開不了張餓死,都和她虞妗妗沒關係。
但她思索片刻,還是決定給這一老一少指條活路。
……
當天下午
胡氏師徒進貨一樣買回來幾大疊符紙張,師徒二人就在攤位上研磨、調配硃砂等比例,熱火朝天畫起了符。
胡大牛吃著熱烘烘的烤餅,呵呵傻笑:
「師父,虞大師是我師叔的話,你以後就和人家平輩了,她可比我年齡還小呢。我倒是無所謂,沒想到師父你那麼能屈能伸。」
胡老頭一噎,無語道:「吃餅都堵不住你的嘴,什麼能屈能伸不會說話你就別說,你虞師叔那是難得一見的好人!」
「看你那蠢樣,你要是真能認下個那麼厲害的師叔還好了呢!」
嘴上雖然說著訓斥的話,胡老頭臉上卻堆著笑。
就在這時有人來到了他們攤位跟前:「胡大師,你好。」
師徒倆望過去,視野中的人是個女人,但扮相有些奇怪。
半下午的時日無風無浪,更沒太陽,女人卻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還戴了一幅墨鏡。
「女士,你想看點啥?」胡老頭殷勤開口。
女人從包里翻出手機往他臉前一遞:「大爺,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這個人你知道嗎?」
胡大牛好奇心那叫一個重,他師父還沒說話,自個兒就抻長脖子湊近去看。
看清手機屏幕上的照片,他瞪大眼睛,一句『虞師叔』就要脫口而出前,被他師父的聲音截斷:
「認識,這丫頭之前經常在附近擺攤兒,同行嘛,相互之間肯定關注得多些。」
女人聞言靠近了:「那她的情況,您知道得多嗎?」
「這樣子,我給大爺你一萬塊錢,你就隨便聊聊你對這個虞妗妗的了解,她什麼來歷、在到舊巷之前是做什麼的……只要是大爺你知道的信息都可以講。」
「這一萬元算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您說的信息我越感興趣,就還有更多額外的報酬。」
胡老頭頓了頓,臉上笑容更加諂媚:「沒問題女士!」
「大牛,還不把你屁股挪起來,把凳子讓給客人坐!女士你坐下我和你好好講講。」
他嘰里呱啦講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收了兩萬元錢,笑眯眯把神秘的女人送走。
待人一走遠胡大牛就迫不及待開口:「師父,你咋能出賣虞師叔呢?那個女人一看就和虞師叔有仇啊!」
「對了,師父你咋知道虞師叔老家在安市,還知道她那麼老些事兒啊?」
胡老頭白他一眼:「當然是你師父現編的!」
「難道我看不出來那女人有問題?藏頭露尾居心叵測!但你師父我,可不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剛才說那些話都是為了影響她的判斷,更何況這種人的錢不拿白不拿。」
「不過有一句你說得對,看這女人出手闊綽,隨隨便便就給兩萬塊錢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能叫出我的姓氏,怕是頗有背景來者不善吶!咱們得趕緊通知你虞師叔,有人在打探她的消息,得讓她早做準備。」
「師父英明!」胡大牛神情激動:「那咱們咋個通知虞師叔啊?」
胡老頭:……
胡氏師徒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胡老頭『哎喲』一聲拍在了徒弟的大腿上:「完了!下午太激動了,沒和你虞師叔互留聯繫方式!」
「只能等明天她來出攤,再告訴她此事了。」他連連嘆氣。
「師父你真不靠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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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祝檀湘早早起來,輕手輕腳把客廳的衛生簡單打掃了下,而後就準備先給家裡的貓狗弄糧食。
除了現實意義上的毛孩子們,虞妗妗當初打擊掉虐待小團體、聚集了死去生靈魂魄碎片,而形成的兩隻靈貓,也需要給它們準備點東西進食——大多數時候祝檀湘會在飯點給兩隻靈貓分別準備幾支香。
隱約聽到點外頭悉悉索索的動靜,他心生疑惑。
打開院門一看,好幾隻貓竟都不在自己的窩窩裡待著,而是蹲在院牆上,朝著院外看去。
聽到他開屋門的聲音,貓咪齊刷刷的偏頭看來,最胖的那隻狸花沖他叫了聲。
什麼情況?
外面有東西?
祝檀湘眉頭的不自覺凝起,抄起門邊放著的棍子,把院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