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似乎必須要盯著對方,她才能感到安心。
苗小娟這張臉變化也很大。
虞舒月心想。
要不是自己身體裡屬於另一個人的靈魂碎片,被牽動外泄,她根本認不出眼前人,是曾經她在小縣城遠遠瞧見過的瘦弱少女。
是整容了嗎?
還是用了什麼玄學手段變化了容貌?
腦海中閃過若干念頭,虞舒月一字一句問出:
「所以虞大師能幫我看看,我身上究竟有沒有什麼問題嗎?」
虞妗妗神情淡然,她抱著雙臂目光審視片刻,認真點點頭:「有是有,你確定要我說出來?」
虞舒月:「……我不明白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你很清楚自己身上有非常濃重的孽力,應該做過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虞妗妗說:「既然你找到了我的住處,知道是我是專門做這一行的術士,若真心請我幫助,為何不對我說真話,反而言語間儘是試探?」
從這女子踏入院門的那一刻,她就發現對方的周身纏繞著濃濃的因果孽力。
那些陰腐的氣息深入對方骨髓,連院子裡的貓咪都不想待在家裡,跑了出去。
想忽視都難。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呢,還是對我能力不信任、想試探一番?」虞妗妗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她伸出手掌,手心朝上:「手遞給我吧。」
當白皙的手心遞到自己眼前,虞舒月的第一反應是往後退。
不知為何,眼前同齡且和她有極深淵源的女孩兒,給她帶來的壓力會如此大。
短短一段時間,那個灰頭土臉的苗小娟居然能變成這樣?!
緊接著虞舒月心生不愉;
這苗小娟,是在教訓自己?!
她心裡有『鬼』,有風吹草動都會引發聯想。
虞妗妗的話落在她耳朵里,是暗示,是諷刺,是在指責自己頂替虞家女兒的身份。
就這樣僵了半晌,虞舒月也沒有把自己的手遞出去,仿佛面前的掌心中藏著什麼毒針迷藥。
「不必了。」
既然苗小娟非要和她裝不認識,那也沒什麼好再逗留的了。
虞舒月壓下鬱氣,臉上也勾起笑容:「我聽不懂虞大師你在說什麼,但我只知道凡是話說出來,都要負責任講證據。你只見了我一面,便張口就說我行事有問題,這種莫名其妙的指責恕我不敢苟同。」
「我看虞大師也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專業,打擾了,告辭。」
轉身離開的瞬間,她的表情便有些扭曲。
待人出了院門,旁邊一直沒敢插話的祝檀湘才皺眉詢問:
「大人,什麼情況?」
虞妗妗搖搖頭。
說實話她現在也一頭霧水,大清早就遇到這樣莫名其妙的人。
但那女人站在她面前時,虞妗妗竟有種看不透對方面相的感覺,就像有一層紗蒙在女人的臉上,隔絕了外來的窺視。
近距離感應後,她更是覺得女人體內的能量也渾濁奇怪。
加上對方面對她時的態度和眼神,總之哪裡都透著詭異。
虞妗妗摸著自己的下巴尖,思索片刻她抓住了一閃而過的念頭。
生物都有第六感,這是真實存在的。
拿普通人舉例,當老師在課堂上點名回答問題時,往往有那麼一個瞬間,人會變得異常緊張,內心仿佛知道會被叫到的人是自己。
往往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自己的名字就會從老師的口中念出。
動物的第六感更靈敏也更神奇。
大型災難之前,很多動物都會有預感,提前搬家或者遷徙。
虞妗妗作為貓妖,自然也有。
並且在過往數百年中,她的第六感都挺准,也多次救過她的性命。
此時她隱隱約約有種感覺,那女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虞妗妗眉心一動,偏頭問祝檀湘:「她說自己姓什麼來著?」
「舒。」祝檀湘回道:「是認識的人嗎?」
虞妗妗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我沒猜錯她身份的話,算是。」
「最近注意些,估計要不太平了。」
祝檀湘心中很多疑惑,但並沒多問,點頭說好。
「打擾了……」兩人說話間,半掩的院門外傳來了陌生男人的聲音,院門也被輕輕敲了兩下。
祝檀湘揚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