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哪怕是虞妗妗和天師府,也無力回天無法讓他們復原。
青烏長老嘆道:「通知總部吧,雖然地下陣眼中的村民早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性,但讓死者這般活埋於地下,沒有公理也毫無人道可言。」
「等總部派人過來把屍體都掘出,再統一安葬,多少能減輕一點亡者的痛苦。」
虞妗妗略一頷首,說道:「村子的後事你們天師府自己安排,輪轉陣法破除之後,村里扭曲的磁場會慢慢恢復。」
「我這邊會儘量幫那些倖存的村民減輕身上的異術,但我不能保證他們能完完整整恢復健康的人身。」
誰也不知道軀體和大腦被改造過的人類,有沒有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最差的結果,就是他們的動物化無法糾正,一輩子只能不人不牲地活著。
「麻煩虞道友了。」青烏長老作揖:
「此次小南村之行,也多虧了你幫襯我師弟,否則我們一行人還不知道要在深山中圍困多久。」
虞妗妗擺擺手。
就在這時,支援小隊的領隊天師急步過來:「虞前輩,那頭野豬精願意開口了,不過它指名要見你。」
「見我?」虞妗妗略一挑眉:「行吧,那我跟你過去。」
走到臨時作為審訊點的村中堂口,跨過門欄,她便看到被五花大綁捆住的野豬精怪。
為了防止它掙脫束縛逃跑,天師們還在它的四周設下重重禁制。
村中殘存的輪轉陣法餘力,讓它重新恢復了人類的外貌。
那顆獠牙都被虞妗妗打斷的豬腦袋,此時是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面孔,臉部、眼下都有擊打後的淤青。
領隊的天師低聲提醒:「它使用的外形,是葛向雅父親的面貌,我們在葛家找到了相冊對比,可以確認。」
虞妗妗點了下頭,看著捆綁住的精怪,不甚有耐心:
「我來了,還有什麼屁話,等交代清楚了罪行再說。」
野豬精怪比在礦洞裡情緒穩定許多,或許是清楚掙扎也無用,索性露出坦然赴死的表情。
聽到虞妗妗簡單直接的問話,它沉默好半晌,才開口說道:
「你們想知道什麼?」
「一切的來龍去脈,還有背後幫助你的人。」虞妗妗說:「僅憑你們這些家禽動物,沒有能力布下那麼大的陣法,闖出如此多的滔天禍事。」
「是神,動物神在幫助我們。」野豬精怪一字一頓。
在它的敘述中,它和親眷本是生活在深山中的一群沒有開化的野豬。
儘管智商不高,但動物天生的趨利避害,讓它們從不踏足人類的領地村落。
可饒是如此它族群中的親眷,還是一個接一個地慘死於人類之手。
那些人類設下陷阱,讓野豬和其他動物掉進去。
腳和腿骨被絞斷,坑中還布滿了尖銳的鋼刺,把動物身體刺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它們沒有靈活的手腳和好用的工具,無法救助受苦受難的同伴。
只能在陷阱外圍,聽著同伴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看著被鋼筋穿透的同伴逐漸在失血和痛苦中死去。
在愈演愈烈的虐殺中,哪怕是愚笨的野生動物,也會對人類生出前所未有的恨意。
就在某天,它自己也墜入陷阱中奄奄一息時,一道光芒突然出現。
它被裹住送上地面,身上的傷口完全治癒,迷迷糊糊中它在光芒中看到了灰黃相間的皮毛紋路,像虎。
再然後它便被點通了靈智,剎那間從一頭未開化的野豬,變成了一隻野豬精。
它立刻明白自己有了大造化,當即跪謝認主。
對方神通廣大,卻格外仁慈寬容,賜予它『烏金』為名。
烏金只知道對方是動物神,代表的是天下萬物生靈,按理說不應該插手任何俗事。
因為實在看不下去人類對動物的屠殺和虐行,才會出手拯救。
「烏金,你瞧瞧那普天之下的人類,生來就坐擁無數資源和財富,執掌其他生靈的生殺大權,你說這公平嗎?」
「千百年來朝代可以更替,那麼族群和食物鏈自然也可以顛覆,如若我說我要推翻人類的統治,建立一個再也沒有人能屠宰我們、再也沒有人會侵占我們生存土地的新世紀,你願意協助我嗎?」
聽完恩人描繪的藍圖,烏金心潮澎湃,當即跪伏在地:
「烏金願為主人肝腦塗地!」
從那之後,在動物神的幫助下,它迅速以小南村為據點,一點點吞噬了村子裡的村民。
「動物神?」虞妗妗無語凝噎:「它說它是神你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