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最終冀環妥協了,她要有一個孩子。
可她是妖族,和人族結合很難孕育子嗣。
為了孕育和愛人的後代,她用自己的精血和修為硬生生培育出一個胚胎,這導致她變得十分虛弱,懷孕期間更是吃盡苦頭。
冀環暗下決心,待她生產之後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恢復些妖力她就要把後宮裡的女人和孩子弄死。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對別人動手,她的枕邊人便先一步對她下了手。
冀環臨盆那日十分虛弱,年輕的新皇就那樣大張旗鼓地帶著侍衛和除魔衛的天師,強行闖入了產房。
在除魔衛天師的陣法之下,她如同滾入刀山火海劇痛難忍,根本維持不住人形。
她的耳朵和尾巴露出,渾身生出絨毛,姣好的面龐扭曲,一隻巨大的獸眼模糊了五官在面中閃爍。
模糊間她看到侍衛把她誕下的孩子抱到了新皇的面前。
曾經一襲布衣遞信給她表明心跡的靦腆青年,此刻居高臨下,一臉嫌棄地瞥了一眼襁褓中放聲啼哭的幼崽,冷聲道:
「非我族類,果然……十分噁心!」
「若讓這樣歹毒可怖的妖物藏匿於後宮,混淆皇家血脈,以後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崩潰的冀環無暇去哀痛自己看人看走了眼,只能狼狽祈求對方,至少放過他們的子嗣。
她聽到除魔衛的天師說:
「回稟陛下,此妖乃是上古凶獸讙,生性凶戾,雜食,應當就是舊朝鎮妖司名冊上記錄在案、曾經作惡多端的一隻妖物,確實極為兇險。不過……」
「不過什麼?照實說。」
「不過讙到底是稀少的上古異獸,其血肉中蘊含著靈氣,是療傷治病的大補之物,對人族很有益處,因此也有人認為它們是益獸。」
「療傷治病?」年輕的新皇沉默半晌,緩緩開口:「能治麒兒的病麼?」
麒兒便是他和那個家世不凡的后妃的子嗣,不過那孩子因為難產天生體弱,據太醫診治心肺似乎有些問題,很可能活不到成年。
除魔衛身子一顫,遲疑半晌,「臣不知,臣也只是如實陳述古籍中對讙獸的記載,但這記載是否為真、功效幾何臣實在不清楚。」
產房中迴蕩著幼獸細細的啼哭,新皇的目光移動到那個襁褓之上。
片刻後他輕飄飄道:「那就把這個妖孽送去太醫院,讓太醫研究一下能否入藥。」
「不!不行!!」陣法中的冀環目眥欲裂,「你怎麼能那麼狠心?!那也是你的子嗣!!」
「……」
性靈幾近崩潰的冀環沒有精力再回憶,她嘴角溢出血跡,是她太過怨恨咬破了自己的嘴。
後面的事不用說,黑貓也能猜到。
悲憤交加的冀環應當是衝破了禁錮她的陣法,一路強撐著逃了過來。
至於她生的幼崽……
她剛剛生產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又被陣法打得性靈潰散,自己能跑出來已經是強弩之末,怎麼可能把孩子搶回來。
看著形跡慘烈的讙妖,黑貓頭一次感到畏懼;
這份畏懼來源於對人類,對日異月殊的人心以及捉摸不定的感情。
饒是擁有數百年道行的妖,沾染上人類都落得這個下場,怎能不讓她忌憚抗拒。
無論是百年前的點化之恩,還是這些年的交情,黑貓都沒法坐看冀環魂飛魄散。
稍加猶豫,她便決定要救冀環。
讙妖的傷勢深及靈魂,隨時有撐不住魂魄潰散的可能,她只能從根源上修補讙妖的魂魄,才能阻止對方情況惡化。
最終,黑貓將自己一半的魂力本源分給了冀環。
這相當於她將自己的靈魂劈成了兩半,連同半數修為都一起送入了冀環的體內。
做完這一切,黑貓的臉色瞬間煞白失去血色,很快她連人形都維持不住,直接變回了貓型。
踉蹌的貓咪最後給藏身地設了個隱蔽的結節,自己也不可避免地陷入昏厥。
深山中沒有時間觀念,或許過了兩天,或許是三天…等黑貓從昏厥中勉強甦醒時,正值深夜。
山林中的夜晚靜謐且漆黑,只有天際的星辰閃爍著光輝。
黑貓支起腦袋,呼吸沉重腹部一起一伏。
它分出了一半的本源和修為,本就是危急之下的衝動之舉,差點兒把它自己的性靈攪崩潰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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