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平野譴責:「你為什麼不等我!」
「那天老師叫我去辦公室,是你以為我走了,自己回家了,」應逐星眨眨眼,「所以是你沒等我。」他能回憶起大概,不過細節補充不上。
「……」
這樣不講道理,應逐星竟然同意也寫了這份合約,荊平野忍不住笑,抬頭親了下應逐星:「你當時怎麼什麼都聽我的啊?」
應逐星也笑:「現在不也是嗎?」
木盒並不深,所容納的東西也到此為止。荊平野靠在應逐星懷裡,拿著那張好朋友合約,忽然說:「幸虧這張合約沒有讓十二歲的我看見,不然我一定會撕掉了。」
「為什麼?」
「因為你走了啊。我上樓找你玩,敲不開門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和我絕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時多傷心。」
應逐星的手搭在荊平野的肩膀處,指腹輕輕摩挲著荊平野的耳骨。他忽然說:「那再敲一次吧。」
荊平野迷茫:「嗯?」
「再敲一次門,這次我一定開。」
荊平野覺得好笑:「幹嘛!我又沒有這麼幼稚,還斤斤計較六年前的事情。」然而應逐星尤為較真,他拉起荊平野,催促著他出門,將尚在稀里糊塗的荊平野關在門外。
荊平野反應過來後,一時笑出聲:「幼稚鬼啊!」
「我準備好了。」門內的應逐星道。
既然都已經在門外,只好盡心盡力開玩這場重返12歲的模擬遊戲。
荊平野回憶著那年12歲的自己。是除夕夜後煙花明亮的晚上,他興奮地跑上樓,不知疲倦地敲門,說著「應逐星,你在家嗎」,又說「應逐星,我們出去玩,你快開門」。
荊平野抬手,輕輕敲響了面前舊色的綠色防盜門。咚咚、咚咚。像是真切與七年前除夕夜晚,那個興奮跑上樓的小小身影相重疊。
「……應逐星,」荊平野清清嗓子,「你在家嗎?應逐星。」
咔噠一聲,房門打開,充盈滿亮的金色光線中,應逐星站在那兒。
六年前,荊平野曾以為永遠不會打開的門,永遠不會再見的人,再度開啟,再度相見了。
應逐星與他對視,笑著:「在呢。」
中間四年的空隙依然是真實存在的,但總有人在意,願意拙劣地縫縫補補,努力填平,認真愛著對方。
荊平野也笑起來,拉住他的手:「走,出不出去捉知了?」
應逐星說「去」。於是他們牽著手一齊跑下樓,指環在領口處閃爍。他們逃進夏日濃密的樹影之中。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