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幾天。」南枝道,「A市我也很久沒來了,帶孩子逛逛。」
男人稍稍安靜片刻,隨後道:「你不介意的話,我帶你去周邊遊玩?」
南枝怔住,隨後搖搖頭,「不用,這太麻煩你了。」
事實上他們認識並不久,算不上熟人,身份差距更是極大。
並不算合適的旅遊搭檔。
大約察覺南枝的想法,男人善解人意道:「好,如果後面有需要可以找我,最近我都在。」
「謝謝。」南枝客氣疏離道。
之後,兩人沒再說什麼,直到目的地。
別亭苑相比於懷蘭莊,兩者倒是相差不大,消費也差不多。
進去後很快進了一間小包間。
只見桌上已經放了幾道涼菜,和茶水。
南枝在桌邊坐下,摸了摸茶杯,溫度剛剛好,是掐著時間上的。
南柃在一旁吭哧吭哧將椅子推得跟南枝緊貼在一起,這才爬了上來。
這次不比人多的聚會,南枝不可能再給他抱懷裡。
人還沒齊,不能動筷。
說來奇怪,蘇文利比他們早出發,怎麼還沒到。
「餓了先吃吧。」男人將涼菜轉到南枝面前,「都是熟人,不講那些規矩。」
他說話時很溫和,動作也很斯文。
南枝道,「再等等吧,應該快到了。」
男人道:「也好。」
他答應得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南枝的錯覺,總覺得男人的語氣帶著點他想怎樣都行的感覺。
大約五分鐘後。
蘇文利姍姍來遲。
他推進門,歉意道:「我樓下接了個電話。」
乍一聽沒什麼問題。
男人不介意道:「坐吧。」
他特意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這個座位跟南枝的位置隔了兩張椅子。
蘇文利很識趣地坐過去。
靠近時,身上隱約有點菸味兒。
他當然說謊了。
他向來準時準點,不會耽誤時間。
但剛才實在忍不住,在車裡多想了會兒。
他的老闆,維因。
好像很在意南枝。
....
剛才的停車位上。
早到幾分鐘的蘇文利沒有立馬上去。
而是關了車燈,靜靜地坐在駕駛位,閉眼靜思。
幾個月前被老闆挖過來後。
他一直在為老闆的事兒跑各地醫院,和當地婦產科、精神科主任醫生交涉。
聽說,老闆要找一個人。
要找一個,很離奇的患者。
老闆不讓他問與患者有關的任何,只讓他去找主任們詢問,近一年有沒有病情罕見的患者。
作為醫生,他會在下班後找上他們,拿出籌碼。
只是要一個消息,甚至不需要很準確。
當然,無一例外並無收穫。
他能感到老闆的焦急。
對於老闆。
雖然工作不久,他卻感到一點奇怪。
老闆是個潔癖很重的人,他不喜歡觸碰任何人,不和任何人有肢體接觸。
他在公司的存在感很低,甚至很多人不知道老闆的存在,只有高層的幾位領導清楚,並對他很懼怕。
但是蘇文利在A市生活多年,卻也從未聽過老闆這一號人物,哪怕是新聞周刊報紙,也沒有。
就像忽然出現的一位隱形控股人,卻掌握著所有人的命脈。
不過這些尚在正常範圍。
也許是他檔次不夠,接觸不到老闆的層級,才有疑惑。
而他真正覺得奇怪的,是來自自己的感覺。
他時常覺得自己的老闆,不太像個人。
毫無起伏的情緒,漆黑到近乎死寂的眼睛。
他時常一個人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走不動,面部的肌肉也沒有絲毫反應。
仿佛披著人皮的假人。
然而。
蘇文利只是個拿工資的打工人。
那種想法又太過荒謬,他就沒當回事。
他只需要盡職盡責,完成自己的任務,才對得起老闆給的工資。
直到。
有了南枝的消息。
蘇文利有些悶熱得打開車窗,手在身邊摸索了下,撕掉一隻許久未拆開的煙盒透明膜,抽出一支煙咬在口中。
『咔嚓』
打火機的火光在面前點亮。
他靜靜吸了一口,吐出。
昨晚他本來接了新消息出去,聽說某市有罕見案例,結果半夜剛到,就被要求回來。
他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