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在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睛裡看見了促狹,他耳尖冒出一抹紅,低著頭不敢看他,「不是,我來……」
金戈趕緊給他補了圓場:「這是我徒弟,正好帶他學習一下處理這種情況。」他按下心中疑惑,裝出一副對於兩人認識而感到訝異的樣子,「亱先生和小魚是怎麼認識的?」
「嗯——」亱蓮略微垂眸看向江小魚的腦袋,黑夜般的髮絲間有著個圓圓的發旋,「亱家不久前丟了個東西,報案後是江警官處理的。」
兩人客套地交談了幾句,金戈心中被猛獸注視之感始終揮之不去,這種感覺和那人給自己的壓迫感太像,讓他心生一股煩躁:「小魚,這邊交給你了,我先回局裡一趟。」
江小魚看他走得風風火火眼中茫然,只是人前他一慣安靜,便靠在牆邊看著手術室的方向。
「江警官一直這麼冷淡嗎?」亱蓮輕笑一聲。
江小魚不知怎的一面對他就不太自然,見人靠近他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亱先生有事嗎?」
亱蓮看他故作鎮定心裡好笑,明明耳朵紅得滴血,臉上還一副我很平靜的樣子。見一旁的亱闌將探究的目光落了過來,他也沒心思再逗弄這人,便問:「車禍嫌疑人已經確定了嗎?」
說起正事江小魚醒了醒,剛準備開口便聽亱闌問:「是不是沈挈!」
儘管事實如此,但未判決前嫌疑人都應視為無罪,他低聲回:「抱歉,暫時無法透露案件相關情況。」
亱闌卻好像很氣憤,髮髻有些鬆散髮絲垂在臉側,那雙和亱蓮很像的鳳眼吊梢著罵道:「我知道是他,他想把我們妄安撞死就沒人指控他了!」
一旁一直待命的另一刑警聞言和江小魚對視了一眼,江小魚問:「季先生和您說過什麼嗎?」
她面上露出一絲猶豫,但看了看手術室上亮起的紅燈,下定決心般咬著牙道:「妄安和我說,沈挈殺了人。」
「而他,幫著沈挈處理了屍體……」
*
亱闌被江小魚帶回警局做口供,亱蓮獨自坐在醫院的座椅上,兩腿交疊,看見樓外婆娑的樹影間有著一隻橘黃色的貓。
燕飛浪開車帶著陳一曲匆匆趕到,這位年過半百的嚴肅老人臉上有些焦急:「二爺怎麼樣了?」
亱蓮面對他們時帶著些不加掩藏的本性,淡淡道:「情況穩定。」
陳一曲鬆了口氣,囑咐燕飛浪去季家那邊接人,隨後坐在亱蓮身邊問:「夫人很傷心吧?你……多關心關心她。」
亱蓮手指搭在腿上敲了敲,意有所指道:「我怎麼不覺得呢?」
陳一曲面帶不贊同,到底不忍心譴責一手帶大的孩子,只好聲勸道:「我的爺,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呀?再說了,夫人把你送去給老爺子養,那不是實在不得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