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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家四、五小姐,今年正是及笄的好年歲。

四小姐是庶出,五小姐是南夫人肚皮出來的,如今南府之中尚未婚嫁的嫡小姐,便只有她一人了。

南知鳶先前還搞不懂,陳氏為何會受南夫人的命令,置她於死地。

可當她今日瞧見往常看不起她,極為跳脫的嫡妹卻安安分分地坐在嫡母后頭,時不時抬眸看她一眼,那眼神幾乎能將她吃了時候。

南知鳶突然茅塞頓開了。

在夢境之中,她曾經聽過一個女子嬌滴滴地喚謝清珏為「清珏哥哥」。

第一回 見到喬氏的時候,她自作主張將喬氏代入了夢境之中的那個聲音。

可今日之後,她卻想到了另一個人。

南知鵲。

南家老爺子喜鳥,其中最喜愛的便是鵲兒。

南知鶯難產而亡後,作為家中唯一的,正兒八經的嫡女,南知鵲將嬌縱貫徹到了極致。

甚至在前年春宴時親家相互走動的時候,南知鳶便曾看著少女懷春的嫡妹,對著謝清珏春心蕩漾。

南知鳶還在黯然傷神,被南知鵲上前便劈頭蓋臉的罵了一句。

「若不是我年紀小,給清珏哥哥做繼室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當初的南知鳶只覺得是南知鵲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卻不曾想,那個要置她於死地之人,卻是面前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年幼嫡妹。

南知鳶將思緒收回,她看著倒在地下,柔柔弱弱的南知鵲。

是南知鳶叫喬氏將陳嬤嬤和南知鵲引過來的,只是,南知鳶剛拎著木棍把陳嬤嬤敲暈,將南知鵲嚇得涕泗漣漣時,謝清珏便來了。

南知鳶眼神都有些飄忽,她伸出腳來,就將那根木棍踢遠了些,面上完完全全是一副「與我無關」的神情。

她有些緊張,以往面對謝清珏的時候,南知鳶都是極盡的溫柔體貼,小心翼翼。

可如今,她卻直接大膽地將做了一個局,甚至這個局將謝清珏也給算進去了。

南知鳶看著神情漠然的謝清珏時,後知後覺地有心跳有些快。

好在,謝清珏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後便略過想要拉住他衣角的南知鵲,徑直走到了南知鳶的身邊。

謝清珏的周身仿佛縈繞著皚皚白雪一般,只要離他近一些,便是在炎熱的夏日之中都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涼意。

而今日,南知鳶卻不敢往他旁邊湊了,即使這屋子燥熱到令人難以忍受。

「過來。」

謝清珏冷如冰霜的聲音響起。

南知鳶打了一個寒顫,低垂下頭來,走到了他的身側,像是一個即將被夫子訓的學生一般。

謝清珏淡淡掃了她一眼,還沒有等他繼續說什麼的時候。

南知鵲卻硬撐著站了起來,她朝著謝清珏哭訴。

「清珏哥哥,你要替我做主!南知鳶她不僅打了陳嬤嬤,還想威脅我!」

南知鳶掃了她一眼,嫡妹接收到她的目光,頓時縮了縮脖子。

南知鳶將視線落在了謝清珏的身上,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原本便在想,五妹為何對我如此的排斥,如今,我心中有數了。」

謝清珏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南知鳶便將目光落在了還未甦醒過來的陳氏上邊。

南知鳶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側過臉來,任由淚水滑落臉頰:「我原本以為,陳嬤嬤一心伺候景哥兒便好了,卻沒有想到,終究是我的無能,將她的心思給養大了。」

南知鳶掃了一眼南知鵲與陳嬤嬤:「竟然叫她們生了其他的想法,想叫景哥兒與棠姐兒換個娘親!」

她哽咽著,一下握住了謝清珏的手腕。

「這麼些年來,我一直知曉為人繼室,做人繼母的難處,事事都以景哥兒為先,便是棠姐兒,我有時都會忽略了她。可是我卻沒曾想過,您與景哥兒這個正經的主子暫且沒有說什麼,旁人倒是先計較起來我與大姐的親疏來了。」

南知鳶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掃了陳嬤嬤一眼。

只是,在她說完之後,瞧著謝清珏鐵青的面色。

南知鳶緩緩低下頭來,意識到自己今日說的話,好像過於多了。

謝清珏見如鵪鶉一般的南知鳶,只覺得胸口處有一股無名的火,一直噌噌地往上冒。

他反捏住南知鳶的手腕,掃了一眼這滿地狼藉。

「長松。」

長松打了個激靈:「三爺!」

謝清珏交代道:「將五姑娘帶去老夫人院子裡,挑幾個伶俐的給她洗洗。」

他頓了頓:「陳氏,找人給我扣起來。」

長松鄭重地頷首:「是,屬下這就去辦。」

而謝清珏自己,則瞥了南知鳶一眼,便將她拖著往三房帶。

不知走了多久,南知鳶只覺得這步子快得幾乎都能將她拖得飛了起來,腳心都滿是酸澀時,終於見到了梧桐苑的牌匾。

「三爺,我——」

南知鳶剛開口,還沒有說什麼,便一下被謝清珏壓在了門後。

今日是宴席,丫鬟們便沒有在屋子裡擺放著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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