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郁忽然鼻尖一酸。
一晃十一年時間過去,經歷過排斥、崩潰、反抗,但他終究還是選擇留在了這個世界。
他將又一個草莓輕輕放到溫特的手心裡,低聲道:「是啊,我終於……也有家了。」
「可是你結婚了不告訴我。」溫特把草莓塞進嘴巴里,臉頰因此鼓了起來,他哼了一聲,繼而說道,「我結婚也不告訴你!」
柏郁:「……」
這種事情也不服輸嗎?!
*
溫特和柏郁在房間裡聊了多久,達倫和卡爾就在訓練場打了多久,總共十個回合,卡爾十負零勝。
面對這樣慘烈的結果,這隻雌蟲都死活不肯結束,只一次又一次地從地上爬起來,再向達倫宣戰。
圍觀的雌蟲們都看不下去了,這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
等到有蟲來向達倫傳話,說溫特找他,達倫這才開口終止了這場比武。他低頭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滿臉不甘的雌蟲,後者吐出一口血沫,死死地盯著達倫,「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
達倫淡淡道:「我也一樣。」
他越過地上的雌蟲,加快腳步去往溫特身邊,到了最後,他甚至是用跑的。
等到了柏郁的房間門口,達倫這才放緩了步子,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更得體一些。他抬手敲了三聲,隨後轉動門把手,將門打開。
——溫特正歪倒在沙發上,銀髮因他的姿勢而變得有些凌亂,但即便是這樣也頗有美感,居家慵懶風的小雄蟲永遠能讓他的心柔軟下來。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溫特的耳朵立即對準了他的方向,再然後是眼睛。明媚從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落在溫特的身上,這使得溫特看起來正在閃閃發光。
「達倫!」溫特朝著達倫伸出雙臂。
於是他毫不遲疑地跑了過去,用力地將溫特抱在自己的懷裡。
「嘶。」柏郁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溫特長這麼大還沒被雌蟲勒死,也挺不容易的。
他不願再看,低下頭卻不小心瞥見了自己手腕上的紅痕,頓時悲從中來——他也挺不容易的。
雌蟲在床上,比他想像中的可怕多了。
思及至此,柏郁突然想起了溫特脖子上的那個吻痕,想到對方也會經歷這樣「可怕」的事情,心裡平衡了許多。
他打包票,溫特一定比他更慘!
達倫抱起溫特,離開了柏郁的房間。
埃比爾原本安排溫特住回他原來的那個房間裡,但他拒絕了該軍雌的好意,那跟明晃晃地說自己就是溫塞斯有什麼區別。他讓埃比爾另外給他安排了新的房間,達倫擔憂他的身體健康,主動提出要在他的新房間裡打地鋪,溫特同意了。
事實上他們經常睡在一張床上,何必多此一舉地打個地鋪,溫特決定晚上再好好地和雌蟲說教說教,他們是一家蟲,不必那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