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部分是因為方庭予在海邊說的那些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不知道該以為怎樣的心情去面對方庭予。
知道他訓練辛苦也沒想打擾他,只想看他一眼就走,沒料到走到床邊看到的卻是一張布滿冷汗,面容慘白的臉。
「庭予?」
許之恆察覺方庭予的不對勁,趕緊試試他的額頭,他身體的溫度比平常還要冷,跟剛從冰凍里鑿出來沒什麼分別。
「庭予,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不論許之恆如何呼喚他的名字,方庭予始終沒有任何反應,視線瞥到紅腫異常的腺體,許之恆心裡咯噔一聲,急忙將人抱起來。
「庭予,你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這個點習涿應該還沒下班。
方庭予是在身體失重的時候醒過來的,視線模糊的他只能看到一個虛晃的影子,他不確定的歪了脖子,叫了句:「許之恆?」
許之恆見他醒了,急忙問道:「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去醫院。」
一聽到去醫院,方庭予陡然瞪大了眼睛,掙扎著從許之恆懷裡下來,「不,我不去,我不要去醫院。」
許之恆急的眼睛都紅了,「你在發低燒,渾身冷的跟冰一樣,怎麼能不去醫院呢?」
方庭予還是搖頭,不再理睬他,自顧自的鑽到被窩裡,將被子裹得緊緊的,閉著眼睛說道:「不能去醫院,去了也沒用的。」
他注射U-12的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讓人知道了,洛爸會有麻煩的,這只是U-12的一點點副作用,只要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方庭予低聲呢喃道:「不是低燒,只是今天訓練太累了,我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
「你的腺體……」
「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覺,你別煩我。」
許之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回事,明明腺體紅腫的那麼厲害,明明身體溫度低的嚇人還是不願意去醫院。
「真的只是太累了?」
「你很煩人,我都說了要休息了你聽不懂嗎?」方庭予變得暴躁起來,睜開眼睛時,眼白爬滿了蜘蛛網似的血絲,「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滾出去。」
許之恆怎麼可能放心讓他一人呆在這兒,因發汗發的太厲害,床單被罩都是濕的,嘴也脫水乾裂了開來。
皺了皺眉,許之恆冷著臉將方庭予從被窩裡拽出來,不管他掙扎的有多厲害,攔腰將人抱回了自己房間。
「許之恆,你他媽幹什麼?」
方庭予的個頭並不矮,身材勁瘦,若不掙扎許之恆輕輕鬆鬆就能將他抱起來,但他掙扎的厲害,力氣也隨之變大,不偏不倚一拳打在了許之恆臉上。
許之恆也沒惱火,把人放到床上後雙手撐在他的腦袋兩邊,咬牙道:「今天晚上要麼乖乖睡在這兒,要麼我送你醫院,沒有其他的選擇。」
方庭予睜著血紅的眼睛瞪著他,那眼神兇狠的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聲音尖利得可怕,「你算老幾啊,你憑什麼管我?」
「不管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我都不會放任你不管。」
許之恆抓起方庭予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力氣大的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關節在隱隱作痛,「唯獨你,我不會放手的。」
「滾,滾開……」方庭予身體裡難受得很,刀割的痛感並沒有徹底消失,只是沒有那麼疼了而已,他也沒力氣再跟許之恆東拉西扯。
他閉上眼睛難受的喘息,濃密的眼睫覆蓋出點點陰影,金色的長髮濕亂的垂在額前,襯著他的皮膚白若初雪卻又多了那麼一絲脆弱。
「嘴唇裂的這麼厲害,別再咬了。」
許之恆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顫,他輕輕掰開方庭予死咬在一起的嘴唇,下嘴唇已經被咬破了,裂口更大了。
方庭予沒什麼反應,像是昏睡了過去。
許之恆心慌如麻的伸手撫摸著那張沒什麼溫度的臉頰,確定方庭予睡著了,他才起身去倒了杯溫開水,將人扶起來小心翼翼的將水渡到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