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紹一聽說是許之恆,也不管地上那坨被燒黑的鱗片,忍著魚尾傷口疼痛站立起來,「許之恆?」
「可不嘛,咱們一個個被大火燒的滿身傷痕的,他除了臉上有點黑灰外啥也沒有,厲害的人連掉岩漿里都跟別人不太一樣。」
厲棱語氣里滿滿地羨慕嫉妒恨,「得了,你在這兒看著他吧,我去把習涿醫生叫過來,咱們這裡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不知道貓崽怎麼樣了,會不會也掉在岩漿里,他那麼厲害,應該也會平安無事的,你說對吧。」
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傷感,他嘆口氣,抹了把臉去後面將正在給其他人看病的習涿叫了過來。
看到許之恆,習涿也是一怔,因為所有被救到這艘破船上的人都說最後看到的是發著光的白獅,等他們再次醒來就已經被厲棱撿屍回來了,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記得了,許之恆是死是活的也不是很清楚。
習涿也不例外,一道白光讓他昏迷,醒來時就已經在這艘船上了。
這幾天厲棱和其他傷好的學員們都會趁著火山不再活動,安全一點的時候去海里找剩下的倖存者,像是被某種力量牽扯著,他們都集中在一塊距離不算太遠,救助起來也很方便。
習涿便猜測這事跟許之恆有關係,一定是他在最後關頭將所有倖存的成員們集中在一起保護了他們,只是自己不知所蹤,現在被找回來,習涿一顆跌宕不安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
方庭予還不知道情況如何,章紹、厲棱都說他是去炸另外一艘FEG的海上戰艦了,也就是說火山爆發的時候方庭予也是在海里的……
給許之恆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只是受了一點外傷,只是心口處多了一個金色的獅子紋身,這應該不是什麼愛好樂趣之類的吧,因為這獅子紋身還會發光。
「這是什麼?」章紹疑惑的盯著許之恆胸口發光的獅子。
習涿搖頭,「我也不清楚,有可能是腺體五階分化後的一種特殊標識吧,他們這些等級高的人身上總是會出現奇奇怪怪的紋路,不算太奇怪。」
「是嗎?」章紹總覺得這種金光在哪裡見過,「那許之恆什麼時候能醒,火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爆發,我們必須要儘快找到方法回到岸上。」
習涿整日都忙著救人,倒也沒怎麼在意周圍環境,他給許之恆打了一針,將人推到章紹身邊,「應該快了,你幫忙照顧一下,那邊還有兩個重患需要我去幫忙,他醒了記得叫我一聲。」
「好吧!」章紹將人小心的放到旁邊的木頭上,還是覺得奇怪,他瞥了許之恆胸口一眼,「明明很眼熟,可為什麼我始終想不起來呢?」
搖搖頭,章紹起身走到船邊,透過小窗戶看向外面的海洋,海洋里漂浮著許許多多的生靈,昔日那充滿生命力與神秘的海洋變得滿目瘡痍,一片死寂,不知還要經歷多少萬年這片海洋才能恢復原本的生機勃勃,寧靜安詳。
「又掉珍珠了。」拿水返回的厲棱看到站在窗口獨自垂淚的人魚Omega心裡不是滋味兒,他伸手接住幾顆即將掉到地上的深藍珍珠,「章紹紹,別難過了,我們不是還活著嗎?只要活著,總能得到海洋被淨化的那一天,不管多久,多難,我都會陪你,不怕不怕啊!」
章紹破涕為笑,他難得一次主動擁抱厲棱,多少次的劫後餘生,都是這隻獵豹相伴,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某種牽絆,某種緣分吧。
對於人魚Omega主動投懷送抱,厲棱有些受寵若驚,眼睛眨巴眨巴半天愣是沒說一個字出來。
章紹側臉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幾顆圓滾滾、冰涼涼的珍珠從他的脖子掉到了衣服里。
人魚Omega抽噎兩聲,呼口氣,緩過神來,「還是沒找到方庭予嗎?」
他當時也在海里,許之恆都找到了,可為什麼還沒能找到方庭予呢?
厲棱其實也擔心的不行,但他知道總有人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總有人要頂住一切悲傷來開解、勸導他人,再多苦楚他可以咽下去,再多心酸他也能當做又辛辣又酸甜的甜酒來喝。
「貓崽那麼聰慧厲害,又有洛郁中將送的珍珠手鍊,他一定會平安無事,找不到也是好事,說明他根本就不在海里。」
章紹覺得也有點道理,「那隻貓鬼點子那麼多,區區一場火山爆發又怎麼可能把他打敗。」
看到章紹笑了下,厲棱也跟著裂開大嘴笑了笑,他兩手食指勾起章紹冰涼的臉頰,「這才對嘛,我家紹紹笑起來真是好看,迷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