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不止蒙大利一人,馬霜痕悄悄喚了聲師父,「他跟你走,我跟誰走呀?」
花雨劍有自己的琢磨,答非所問:「說反了,我跟他走。咱們養老隊什麼時候能走到重案隊前面了?」
解惑的另有其人。
尚濤說:「小飛帶上小馬,跟緊人質家屬,你們倆……扮個情侶吧。」
會議室竊笑聲迭起,有人起鬨拍了兩下手,有人甚至說太可以了,跟剛才的掌聲一樣,突兀又情有可原。
馬霜痕失態啊了聲,但比起她師父,便小巫見大巫。
花雨劍續上早前的大瓜,一頭霧水:「什麼『半個情侶』,情侶還有半個的說法?」
馬霜痕小聲相救:「師父,應該是假扮的扮。」
尚濤直接點名馬霜痕,「小馬,你有什麼想法,還是說不方便跟對象交待?儘量克服一下困難,誰讓我們小飛哥太英俊太醒目,在人群里沒法低調,我怕其他女人湧上來要微信,騷擾他影響工作。」
馬霜痕立刻搖頭,叫人琢磨不透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尚濤刻意忽略另一道目光,隔著烏泱泱的腦袋遙望在場唯一的女警,「小馬不用想太多,工作而已,你有對象,我們小飛哥也有。」
「小飛哥有對象了?!我怎麼不知道?!」
蒙大利竟和花雨劍異口同聲。
巧了,溫賽飛也剛知道。
他看著比最初記憶里前年長了六歲的女孩,算得上孽緣,又不忍心用「孽」來形容。
天氣預報顯示,那天是海城市十六年以來最冷的一天,鹽山主峰出現霧凇,市區可以觀察到霜凍現象。她媽媽叮囑過她早點回家。
溫賽飛騎機車載著16歲的她折返燒烤店取鑰匙。一趟路走了兩遍,中途不得不加油。
她抱臂站在機車旁,白襪加重了冷感,雙腿跟一對冰柱似的。
溫賽飛一言不發脫了藍黑的牛仔夾克遞過去。
若不是夾克餘溫,她恐怕凍得忘記道謝。
她的家是一棟帶前院的獨棟別墅,鐵門上懸兩字牌匾:珊莊。如果沒有鑰匙要不叫醒家人,要不翻牆。
落霜的午夜,門口短短的嘉禾路只有兩人一車,機車大燈和路燈不足以明晰他們的表情。
溫賽飛推起風鏡,往不算太高的圍牆挑了眼,「你翻過幾次?」
她脫了頭盔還他,隨意撩了下長發,凍僵的笑容有點俏皮,「你要抓我麼?」
溫賽飛隔著頭盔的囑咐有點沉悶:「以後大晚上別跟不認識的男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