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劍在微信賤兮兮回覆:「不是為師不管你,而是逃避更有性價比。」
「哪裡不確定?」身旁男聲困頓而沙啞,比往常多了幾許事業型性感。
馬霜痕吸的氧又失效了,心臟突突兩下,沒扭頭,直接戳戳筆電屏幕。
溫賽飛口述,馬霜痕打字,後面有了思路,啪啪啪跟聊天一樣快,「小飛哥,這樣可以了嗎?」
她特地放大頁面比例,沒等到回應,轉頭一看竟睡著了。
溫賽飛腦袋歪向她,雙手交叉於胸,壓著快捲成筒的氧氣袋,呼吸平穩,不知太困還是高反。
馬霜痕不由探頭瞧一下他的臉,生怕他不是溫賽飛似的。她從未見過溫賽飛的睡顏,模樣毫無防備,難以跟平日恩威並施的小飛哥聯繫到一起。
眼神又落在他的手上,她撫摸過的手,修長又粗糙,似能感受到青筋跳動。她好像摸過那道虎口的疤,那是他過往的入口,鎖上了,她離他還是很遠,從來不知道他的故事。
「小飛哥,」馬霜痕輕輕推他一下,筆電移近,「我做完了。」
溫賽飛惺忪的一瞬像年輕了幾歲,沒有破案壓力,沒有高反缺氧,僅僅像等女朋友下班途中不小心瞌睡的普通年輕人。
當他捏捏眼睛,專注力回到筆電,溫賽飛又變回了馬霜痕認識的重案隊中隊長。
酒店在派出所的下一個路口,夜色蕭條,冷風肅肅,只有他們兩個行人。
明天一早他們會開捷達押送龐東洋原路返回西寧,乘坐航班回海城,行程高效而緊湊,落地將近午夜。
明明是出差的牛馬命,馬霜痕忽然湧起旅行結束的不舍。
「時間好快,明天就回去了。」
溫賽飛慢下腳步,「捨不得?」
馬霜痕不無惋惜,努努嘴掩飾鼻酸,「機會難得,當然捨不得。」
溫賽飛:「你喜歡出差還是在單位?」
只要跟他一起做事,不管在哪都喜歡。想法剛成型,馬霜痕嚇自己一跳,太狗腿了,好像迫不及待向領導表忠心。
她委婉道:「各有各的好,都能學到東西。」
溫賽飛不由蹙眉,「真實想法,別跟我整虛的。」
「出差。」只有出外勤才有機會跟他呆一起。
「我也是。」溫賽飛忽然說。
馬霜痕不由自主看他一眼,突然坦露心事的溫賽飛有點陌生,容易給人期待感。
溫賽飛:「我以前選擇當警察,原因之一就是不用呆單位,可以全國各地到處跑。」
馬霜痕:「你不喜歡按部就班的生活?」
溫賽飛望著前方,「一眼望到頭對我沒有快樂可言,現在還不到安穩的時候。」
以前溫賽飛不說自己的事,馬霜痕覺得彼此距離遙遠,除了吃喝講不到一塊。當他開始講述,倒也沒有拉近關係的痛快。也許無論隔著象牙塔大門,還是同在大染缸,七年的年齡差距扯裂了認知,他們不在同一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