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一陣沉默,佐證馬霜痕一語成讖似的,她越發難受。她跟男朋友有猜疑,轉頭竟然跟另一個男人因此吵架,都不知道戀愛對象是哪個。
溫賽飛卻像故意冷她片刻,好讓她聽清接下去說的話。
「我要是也有那個意思呢?」
馬霜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木愣愣轉頭看著他。
四年前也是這樣昏昧暗沉的夜晚,溫賽飛沉默地拒絕她的表白。她本該有幸福重新敲門的欣喜,現在卻覺得莫名諷刺。
她說:「你瘋了。」
溫賽飛點頭,再點點自己的右臉頰,正是他親過馬霜痕的地方,「你敢跟我一起瘋麼,來,你往這裡親回來,出軌給他看,別整天有賊心沒賊膽作踐自己。」
馬霜痕惱羞成怒推他一把,可惜車廂空間有限,泄氣效果受限,溫賽飛一動不動。
「我犯賤你也不是好東西,」馬霜痕聲音發顫,「你要是對我沒意思,別離我那麼近,別對我有求必應,別讓我誤會你也喜歡我,到頭來發現只是我的幻覺。邊界感拿捏不清楚,你跟他有什麼區別?我憑什麼讓你再耍我一次?」
馬霜痕最後已帶上哭腔,解了安全帶推門下車,再狠狠摔上。
溫賽飛不知道在琢磨什麼,沒立即追出來。
就算是情侶吵架,男人都不一定追出來。
何況他們不是。
馬霜痕走了幾步又風風火火自己折回來,拍了一把車頂,彎腰沖裡面惡形惡狀吼道:「還有啊,我有我自己的名字,我真的討厭你叫我大頭蝦,你才是大頭蝦。你為什麼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第27章
夜間十一點半,馬霜痕收到文字微信,不是預想中的任何一人,驚喜又暖心。
又加鹽:在哪,還回家嗎,不回反鎖大門咯。
馬蹄爽:回了,樓下走走。
又加鹽:[壞笑]跟誰?
馬蹄爽:蚊子。
馬霜痕往胳膊拍死了一隻,從出血量判斷,沒吃飽就掛了。
十月下旬的海城秋高氣爽,晚上多走幾步不會再悶濕後背。
忽然間,後頭有人逼近,大概是夜跑者,馬霜痕往邊上讓兩步,順勢回頭。
那人給中了咒語似的,僵立原地,一隻手滑稽半舉。
馬霜痕歪頭問:「你幹什麼?」
言佑嘉泄氣,垮肩垂手,「為什麼你上了警校之後我都偷襲不了你?」
馬霜痕嗤笑,「要被你得手我才完蛋。」
言佑嘉跟她並肩走,「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馬霜痕:「不回我去哪?」
言佑嘉:「約會去哪不行?」
馬霜痕:「加班不是約會。」
言佑嘉:「我要是在圖書館干到十一點,第一件事就是回宿舍睡大覺,才沒閒心逸致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