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鄔藍上大學、談戀愛、分手,像身邊所有人那樣為學業和前途操心,偶爾會想起林耀天,並做一些無聊的猜測,諸如他此刻在哪兒,和誰一起,在幹什麼。
大學畢業後,鄔藍初入職場,因為身上學生氣過濃,遭到職場老鳥的排擠和欺壓,自信漸失,深感苦惱,除了跟同學朋友發發牢騷外也得不到什麼良性建議,更不敢向父母求助,父親只會讓她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母親的建議更單一,勸她忍忍,忍過去就什麼都好了。
鄔藍獨自掙扎了一年,總算度過最糟糕的時期,事後想想,這一年雖然心情奇差,卻也是對她極有幫助的一年,因為沒有自我放棄,她最終贏得了部門領導的認可,在專職領域小有成就,並獲得了小小的晉升機會。同時,她也看透了很多職場「紙老虎」的嘴臉,厭惡鄙夷的同時她告誡自己,無論將來走到哪個位置,都不要與這樣的人同流合污,她不相信職場上只能戴假面具,不相信算計同事能比真誠走得更久更遠。
鄔藍在職場初初站穩腳跟,林耀天就出其不意找上門來,帶著從容的笑意問她:「鄔藍,有男朋友嗎?沒有的話和我結婚吧!」
林耀天為這場求婚還附上了兩份禮物:一百萬現金和一棟位於湖畔的別墅。
第2章
2最重要
林耀天向鄔藍求婚這年三十二歲,褪去了年輕時的一絲青澀與油滑,更沉穩也更迷人了,卻依舊寡言少語,鄔藍問他為什麼回來找自己,他笑笑說,忘不了你。
鄔藍不甘心地追問:「如果我有男朋友了呢?」
林耀天想了想說:「如果你過得幸福,我就不打擾了。」
「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沒準備好,男人成家總得有點資本才行。」
經過數年摸索,林耀天在事業上終於找到方向,擁有了一家生產高科產品的獨資公司。做慣貿易生意的他本與製造業無緣,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從朋友那裡得知有家做物聯網傳感器的小型民企急待出售,林耀天看好這個產品的前景,果斷借錢買下,將公司更名為耀天實業,經過兩年整修運作,獲得了首輪融資。
鄔藍繼續追問:「你有沒有過女朋友?」
林耀天笑,「你說呢?」
鄔藍翻了個白眼。
林耀天繼續笑,「小丫頭,你這幾年戀愛也沒少談吧?沒比較就不會知道誰最合適,對你對我都一樣。」
鄔藍一撅嘴,「行吧!扯平!」
又問:「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她以為林耀天會回答:漂亮,聰明,有想法……而他給出的答案卻是「善良」。
「善良?」鄔藍瞪起眼睛,想半天也沒搞明白林耀天看上自己的居然是這個,莫非他這些年遇到的都是牛鬼蛇神?
她繼續追問,但林耀天不肯多說了,只是笑著捏捏她的下巴,向她承諾,既然選擇她一起度過餘生,有生之年他會愛她一輩子,寵她一輩子。
鄔藍被打動了,兩個人兜兜轉轉,最後又能碰到一塊兒不容易,這份難得的緣分值得被好好珍惜。
不過鄔藍沒有馬上答應林耀天的求婚,在感情方面她並非懵懂無知,兩個人合不合適不是嘴上說了算的,需要時間來證明。
一年後,他們才迎來屬於彼此的婚禮。
在盛大的婚禮上,鄔藍陶醉於年少時的愛情幻夢終於開出了花朵,故意忽略台下貴賓席上始終繃臉不語的雙親——他們對辛苦培養出來的高學歷女兒,居然會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暴發戶深感不解和失望。
鄔藍自認不是拜金,她只是迷戀林耀天這樣的男人,迷戀他的篤定,迷戀他做冒險決定時臉上那種冷酷決然的表情。
接受林耀天等於接受一種非同尋常的婚姻,沒有長相廝守——耀天實業位於東江下屬的一個小鎮,林耀天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公司,周末才回東江的家裡和鄔藍團聚。他總是一陣風來又一陣風走,一如他到手的財富。
儘管已小有成就,林耀天身上依然擺脫不了固有的賭徒氣質,他不甘心小步慢跑,始終熱衷於玩「showhand」遊戲。
鄔藍一開始是支持他的,甚至在公司出現財務問題時主動賣掉別墅幫他解決資金危機,但在一次次動盪起伏中,安全感逐漸喪失,她意識到愛情和婚姻是有巨大差別的,愛情可以盡情燃燒,可以不計後果地付出,婚姻卻不同,婚姻是細水長流的,穩定才是存續下去的基石,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後,女人的激情會冷卻,求穩心態占上風,希望能有個人踏踏實實陪在身邊,希望給孩子一個安靜祥和的成長環境。
三年前,林耀天面臨資金短缺和技術拓展瓶頸兩大難題,他需要人才,更需要錢,通盤權衡後決定押上所有身家,與能夠提供充裕資金的投資人對賭,好處是如果賭贏了事業可以獲得質的飛升,不過一旦輸了他很可能沒有機會東山再起。
鄔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勸林耀天放棄對賭,試試別的循序漸進的辦法,兩人為此爭執不下,鄔藍賭氣提出離婚。
「既然你覺得公司比我和孩子都重要,那你跟公司過去吧!」
她以為這個殺手鐧能阻止林耀天的瘋狂,誰知林耀天考慮數日後居然同意了。
儘管林耀天同意離婚是基於這樣的考慮:他沒有百分百贏的把握,通過離婚進行財產分割能夠保障鄔藍和兒子今後的生活質量,然而此舉還是傷透了鄔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