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玉聽到這話轉過頭來,一字一句問:「有什麼東西在?」
這番話不是騙人,謝安存確實覺得小樓里除了他、俞明玉、阿姨,還有其他東西在,至於這個「東西」屬於什麼範疇,尚且不知。
他的第六感向來很準,那種被注視的感覺雖然不強烈,但無處不在。
今天飯後他又到後院的蹺蹺板上坐了幾分鐘消食,玩了沒兩分鐘便感覺屁股下一輕,自己的凳子往上翹了一點,對面的凳子上空無一人,卻詭異地往下壓了幾寸。
不過幾秒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謝安存背上結結實實冒了兩層雞皮疙瘩。
難不成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可他自己就不是人啊,還能有魅魔看不到的東西?
「有什麼東西在..在跟著我?」謝安存自己越說也越心裡發怵,「叔叔,你讓我進去吧,我不上床,而且我們不是結......」
最後一個字恰到好處地留在齒關後,俞明玉的目光幾經變化,帶著一些謝安存看不懂的晦暗情緒投過來,謝安存變本加厲地捂住腦袋:「叔叔,你有沒有覺得天花板在轉?」
半晌,俞明玉終於鬆了口,把臘腸狗塞回謝安存懷裡。
「去房間裡把自己的被子抱過來。」
第26章
俞明玉沒讓謝安存睡地板,讓他直接把被子搬到床上。
出了剛剛的事兒後,男人異常沉默,什麼都沒說,去浴室里洗了個澡後關燈上床。
最後一點光線也被窗簾悄無聲息吞噬,謝安存只能屏息著,豎起耳朵聽身邊悉悉索索的動靜。
枕頭和被子都是自己的,但鼻尖還是能聞到俞明玉身上慣有的香味兒,謝安存往下挪了一點,把臉埋進柔軟的床褥里,小狗似的嗅嗅。
這副樣子很像一個變態,謝安存承認了,他逼迫自己清空大腦,不去想些污穢的事情,可感官總是要往俞明玉身上飄,髮絲摩擦在枕頭上的聲音也能在耳廓里無限放大。
「安存。」
一道微涼的呼吸攀上謝安存的後頸,他轉過頭,差點和俞明玉碰上鼻子。
他們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得這麼近了,對視如情人間溫存,下一步就該擁抱在一起鼻尖交錯。
謝安存緊張地應了一聲,尾音都劈了叉,身體越緊繃,腦子便越發散——他忍不住想,如果現在遮住俞明玉的眼睛吻上去,對方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厭惡地一把推開他還是予索予求?
那麼溫柔漂亮的眼睛被強迫時也還能保持微笑的形狀嗎?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像同床異夢的夫妻,心思各異。
俞明玉不動聲色地觀察謝安存,被褥摩挲間靠得更近,在他頸邊貪婪地尋找那股特殊的新葉味兒。
他沒有聞錯,空氣的味道越來越濃郁了,說不上溫和,相反極具目的性,像無形的觸手般要將濕滑黏液淋濕他的全身。
一次是偶然,第二次、第三次恐怕就不是巧合這麼簡單了吧?
「安存,你身上有沒有噴什麼香水?」
謝安存聞言身形僵硬一瞬:「香水?什麼香水?」
「你身上很香。」
再強的意志也抵不過加成物有意催眠,俞明玉的大腦逐漸昏沉起來,身體卻仍在找尋香氣的來源,現在倒是變成他越逼越近,謝安存戰慄著往後挪,耳垂肉紅得滴血。
俞明玉想問他的體溫為什麼這麼高,脖子上又到底噴了什麼東西這麼香,能讓大腦深處所有的疼痛都不翼而飛,仿佛只要待在謝安存身邊,就能讓他重回母親的羊水般舒適。
「我自己調了個香水,平時一直都在用,可能是那個的味道吧。」
謝安存的聲音很輕,他渾身熱得不輕,忍不住地伸出手臂把被子拉下去一點,手卻忽然被身後的人捉住了。
俞明玉看上去就是一副不清醒的樣子,一點點拉開謝安存的手指,鼻樑和嘴唇貼到掌心裡汲取更多的香氣。
「!」
謝安存腦海里轟的一聲炸開了煙花,他不動,任由俞明玉的臉在他手裡輕輕蹭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敢往後撤,俞明玉沒有動,安靜地躺在枕頭上,閉著眼呼吸均勻。謝安存摸了摸他的臉,發現男人已經睡著了。
「......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