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開這扇門就好了,有個聲音一直在心中叫囂,只要打開這扇門,你就能看見床上那個睡著或者沒睡著的人,聞到他的氣味,尋到他的嘴唇,做你任何想要對對方做的事情。
誰能想像得到這個聲音每分每秒都在腦海里盤旋的感覺?
謝安存感覺自己快瘋了,長這麼大終於知道「慾火中燒」四個字倒過來怎麼寫。
唯有泡在冰水裡才能勉強壓下這陣禽獸般的躁意,但忍也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還沒等比格回來之前,他的理智就快撐不住了。
在冰水裡泡得好好的,朦朧間有人慌慌張張地將他從浴缸里扯出來,還險些撞到了頭。
周圍那些一閃而過的嘈雜聲音遙遠又模糊,潮起潮落,終歸於平靜。
謝安存頂著頭頂微暗的燈光睜開眼,重拾意識,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俞明玉臥室的床上。
他不是在浴室里泡冷水澡嗎?
「我知道了,藥晚上睡覺前再吃一次是嗎?這種藥要吃多久?」
熟悉的男聲引得謝安存望過去,俞明玉原來也在房間裡,正站在窗前背對著他打電話。
房間裡的香根草味兒從來沒這麼濃郁過,不斷挑逗他的神經,光是看到俞明玉背影的那一刻,衣服下某個地方便誠實地起了反應。
謝安存緩慢轉了轉眼珠,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俞明玉是不是故意在勾引他?
「......還沒醒,我等會兒再看看。吃藥對身體有傷害嗎?阿姨說他這幾天一直低燒不退,需要定時吃退燒藥麼?」
安靜的房間裡突然出現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有什麼東西噗通一聲掉在了地毯上。
俞明玉一心都在和林醫生的對話上,沒注意到背後有道粘膩的目光蜿蜒而來,牢牢釘在了他身上。
「你的意思是驗血出來沒有任何發炎指標嗎?那為什麼會發燒?」
林醫生給有錢人當了幾十年的家庭醫生,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如實將血常規上的指標報了一遍,聽得俞明玉直皺眉。
這些數據表達的意思很明白——謝安存身體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談話間有什麼東西抵上了自己的小腿,極溫熱柔軟的觸感,俞明玉脊背猛地一震,垂眸看去。
謝安存不知道什麼醒了,還從床上爬了下來,正跪在自己腿邊。
神色迷離攀附上來,見俞明玉終於注意到自己,露出一個暈乎乎的微笑,側頭吻在西褲上。
他吻得那麼虔誠專注,像懺悔室里的教徒,又好像只是為了勾起俞明玉心底的火,咬住那些昂貴的布料,品嘗其中金錢的滋味,軟舌勾勒底下男性肌肉的曲線,低聲呼換自己的救世主:「叔叔......」
......
......
......
第44章
謝安存從來沒覺得夜晚如此漫長過,身體像一個即將在烈日底下融化的雪人,不住地往外淌出粘膩的液體。
好幾次想睜開眼都被汗水糊住睫毛,只能憑其他感官尋找身前浮木,仔細聽他的喘息,一同抵達高潮。
黑蛇紋身鑽出濕熱潮水,緊緊纏住謝安存的身體,既是歡愉也是懲罰。
筋疲力竭之際,謝安存仍在想,自己的角和尾巴徹底收不回去了,俞明玉到底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明明他才是那個要吸取男人精元的魅魔啊,為什麼到最後自己反而像被吸乾了的那一個。
還是說這一切其實都只是黃粱一夢,他才是被狐狸精勾引的可憐書生?
別的不說,夢裡的男狐狸精確實長得一等一的漂亮,家財萬貫也就罷了,笑起來時眼波顧盼生輝,看著就是個很會來事兒的。
謝安存已經完全沉浸在書生的角色中了,被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打算勒緊褲腰帶人私奔時,有什麼東西突然壞了他的好事。
一道焦躁的聲音闖進來,嗡嗡嗡蚊子叫一般吼他:
「安存,醒醒,謝安存!謝安存!」
謝安存正是身心俱疲的時候,眼皮子剛微一睜開又塌了下去,他倒是睡得不知東西南北了,外面的比格見叫不醒人,背上冷汗直往下冒。
此時此刻,一人和兩個非人類共處一室,場面相當詭異。
不用回頭看比格也知道,俞明玉一直坐在後面的椅子上盯著它和謝安存,這感覺就像晚自習玩手機時,抬頭發現值班的老師已經不知道在身後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