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哪裡也不去,在家等你。」
俞明玉將手機和一疊鈔票塞進謝安存的口袋裡,又替他繫緊帽衫的帶子,與謝安存接了一個短暫的親吻。
「謝謝這位魅魔先生的款待,你很美味。」
他在謝安存逐漸漲紅的臉色與游移目光中彎起眼,為年輕愛人的春天拉開帷幕。
「早點回來。」
「還有,我愛你。」
-《魅魔生存日記》正文完-
第62章
結婚前一天晚上,謝安存問了俞明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捧花應該拋給誰?
雖然他在某些方面是只很open的魅魔,但在人身大事上絕不能含糊。
工作室里另一位老設計師跟他說,扔捧花的方向和角度都必須仔細鑽研,如果根本沒有人接到,或者扔給了不喜歡的人,那就得給自己平白無故添堵了。
謝安存覺得後半個說法根本不現實,誰會請討厭的人來參加自己的婚禮?除非對方願意隨五倍的份子錢。
老設計師說完,小倩又拿那副不幸的塔羅牌給謝安存算了算,正位世界、正位聖杯十、錢幣二和寶劍王牌。
這次根本不用解讀了,她極豪邁地將牌一甩,拿四張牌當炸彈和其他實習生鬥地主:「沒事了,老師,你就隨便扔吧,扔到海里去也會有人撿回來的。」
靠這些人還不如靠自己,謝安存不知道別人的婚禮是怎麼扔的,但是十有八九得先找幾個托吧?
問起這話的時候,俞明玉正靠在床頭看一本書,奇瑪曼達的《半輪黃日》,又是極冷門極深奧的英文無譯原著,謝安存只需要看兩行就能睡著。
他發現有時俞明玉的共情能力會比普通人還要強,或許正因為有被強權侵害的經歷,才能讓這個看起來冷漠的人從身體裡擠出更多悲憫,去看待同樣活在悲慘與不幸下的人。
謝安存想,所以伯勞的軍工廠才會選擇建在布塔沙的貧民窟旁邊,有什麼樣的種子才能發出什麼的芽。
他認真讀書時是聽不到別人說話的,硬要打個比方,得是高考考英語聽力時,前後左右都有人在咳嗽也巋然不動的淡人。
待到俞明玉把手頭這一章看完,趴在他身上的謝安存也差不多快睡著了,朦朧間感到一隻手在耳垂肉上揉了揉:「安存,被子蓋上再睡覺。」
「......你根本沒認真聽我說話......」謝安存囈語。
「聽了的。」
俞明玉語氣很認真:「扔給陸以臻吧,他三十幾了還沒找到對象,太可憐了。讓他趕緊找個機會結婚,省得激素水平不穩定,天天在茶水間裡罵他同事。」
陸以臻可能真的和自己老闆有什麼交易,婚禮那天志得意滿,特地抹上髮膠,戴新腕錶,頻頻對身邊的易延露出得意嘴臉,就差沒把「我今天必拿到幸運捧花,你別來礙我的事」寫在臉上。
易延白眼上翻。
謝安存不讓他穿女僕裝過來,看在來回飛機票酒店全包的份上,他勉強穿一次正裝,座位還晦氣地和陸以臻排在一起,只能小聲罵:「......神經病。」
婚禮現場安排在南半球一個平平無奇的小海島上,知名度實在不高而且位置偏僻,旺季過來旅遊的人也很少,但這正是謝安存的目的。
風景好、天氣好,又不會被媒體和狗仔打擾,除了沙灘上的風大了些,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來參加婚禮的人都是他和俞明玉身邊關係密切的親朋好友,楊啟明第一個收到請柬,卻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好朋友已經成了自己舅媽。
微信聊天界面上一整個晚上都在顯示」正在輸入中「,最後才發來一句——
「你騙我的吧?」
很遺憾,一切為此找的藉口都在謝安存當面跟他說「我要和你舅舅結婚」了的時候被打破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朵陰暗的蘑菇有這麼陽光燦爛的時候,還翹著二郎腿模仿俞明玉的語氣道:「啟明,你應該叫我一聲舅媽。」
這太可怕了!
「楊少爺,今天的風有點大,等會兒謝少爺扔捧花的時候,如果你拿到了也偷偷傳給我一下,事後我請你吃飯。」陸以臻附耳過來說悄悄話。
楊啟明終於回過神,抬頭往海岸邊望。
沒有背景板,也沒有鮮花氣球,很樸素的一場婚禮,但搭配身後海天一色的風景與礁岸已經相當出片。
他還沒做好看到俞明玉和謝安存站在一起交換戒指的準備,也悄聲問:「陸助理,我舅舅和謝安存怎麼認識的,相親嗎?」
陸以臻沉默了一下,不好說原委:「自由戀愛。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透露一些具體信息,但是你得答應把捧花給我。」
「你非要這個捧花幹嘛?」
「算命的說我今年紅鸞星動,但是得拿到一些媒介才能讓紅鸞星降落,這個捧花絕對是媒介之一,所以我必須得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