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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這小徒兒被隋闕一手帶大,自然也是極為講究,從頭到腳都要一絲不苟,纖塵不染的。

以透著隋闕的眼睛數多年來對玉池微的了解,尚且年輕的劍修雖實力強勁,再大的風浪波折卻也並未經歷過許多。

稍微過分點欺負下,便能讓他卸下偽裝淡漠的面具,稚童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殷鍾郁惋惜地嘆了口氣,示意阿微去將玉池微扶起。

「我還想著,等你正無助難過的時候從天而降,救你於危難之中。」

仿佛已經如願以償,得了玉池微的「芳心」,殷鍾郁上挑著嘴角,眉眼都彎了起來:「說不準便對我心生依賴,棄了你那師尊,死心塌地跟著我呢。」

玉池微壓根沒心情理會他嘴裡的狗屁言辭。

大顆汗珠順著鬢角不斷往下滾落,阿微攙扶著站起來時,他腳步趔趄了下,想要甩開對方的手自行站穩,卻抵不過蠱蟲注入體內的劇毒,向前撲倒下去。

殷鍾郁張開雙臂,穩穩噹噹接了個滿懷。

毒素依舊順著後頸不斷往全身蔓延,咬破了他皮肉的蠱蟲許是在那處誕入蟲卵,叫玉池微甘甜的靈血滋養著,孵化出後肆意侵占他經脈骨髓每一處角落。

體內靈力與毒素強烈相斥,引得他整個人被丟進煉丹爐般灼熱難熬,汗水打濕層薄薄的裡衣。

「窸窸窣窣」群蟲涌動的聲響即便是離了那洞窟也總還是在耳邊縈繞,玉池微覺得自己此時好比一灘爛泥,里里外外每一處毛孔都充斥著惡臭味道。

口鼻間喘息著呼出滾燙熾熱的氣息,迷迷糊糊睜開眼,有人正拿著浸透水的帕子輕柔擦拭他的額頭和面頰。

玉池微厭惡地側過臉,萬分抗拒對方的觸碰,奈何實在使不上力,輕易便被人掰著腦袋轉回去,繼續擦拭。

「不要動。」一道滄桑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玉池微努力睜大蒙了層水霧,看不清切的雙眼,視線對焦,與那同自己毫無差異的面孔又對視上。

略一怔愣,耐心為他擦拭汗液之人,竟並非殷鍾郁,而是傀儡般對殷鍾郁俯首帖耳的阿微。

阿微對他仰面直射過來的目光恍若未察,對殷鍾郁交付於他的事格外盡心盡力,即便只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伺候人的小事。

排斥之感稍減,玉池微心道:原來是個會說話的。

在他臉上抹了一陣,阿微收回帕子在一旁腹部浮雕著螭的銅盆里淨了淨,擰乾水又搭了上來,直把玉池微一張象牙面揉搓得似塗了胭脂,白里透粉。

阿微動作頓了頓,看著自己手下,自己借來用了不知多少年的臉,愣愣道:「仙君生得……真好看。」

家中確實從未有過胞弟或胞兄存在,這少年瞧上去頂多十五六歲,也與他有幾年的差異。

玉池微不明白他為何分明頂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卻要說這樣的話。

阿微雖是呆愣木然了些,心思似乎並不壞,應是受了奸人脅迫。

他暗自斟酌了番用詞,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樣誠摯直白的讚美,最終上下嘴唇一碰:「……你也是。」

阿微輕抿著嘴唇,忽而一言不發地站起身出去了,過了不久推著殷鍾郁返回來。

玉池微敏銳地發覺,但凡殷鍾郁在場時,阿微便總是安靜沉默許多,低垂著眼帘溫順而木楞地充當殷鍾郁的專屬「車夫」。

殷鍾郁見玉池微臉色蒼白虛弱,抖著胳膊自床榻上撐著身子靠坐起來,十分關懷貼心地輕聲道:「醒了?」

末了假模假樣地愧疚添上句:「都怪我,忘記你體內還存著毒,害你受了苦。」

殷鍾郁探手過去想要撫摸玉池微的臉龐,不出所料地被人皺眉避開,倒也不再堅持,繼續自顧自地安撫道:「方才已經餵過你暫且壓製毒素的解藥了,莫要怕。」

竟是將他的厭惡煩躁歸結於害怕,玉池微心道。

果真如師尊所說,這穢燼界垣的魔尊實在是厚顏無恥。

見玉池微始終不肯開口說話,殷鍾郁也不惱,反而心情相當愉悅地哼了段不知從哪處聽來的小曲,悠悠道:「微兒,與我做個交易如何?」

這個稱呼又引得玉池微一陣排斥,隋闕以這二字喚他時,心中從未覺得有何不妥,從這廝嘴裡吐出來,簡直比拿劍捅他還要難以忍受。

不過……差點便要叫萬蟲齧咬吞入腹中,還有什麼情況能比當下更糟?

玉池微未經思索,脫口而出:「不做。」

殷鍾郁顯然沒料到他會拒絕的這般果斷,有些犯起難。

「莫要如此,微兒……你信我,聽我說完這個交易,你不會失望的。」

故作無辜,他一雙本就眼尾下垂的眸子更顯楚楚可憐。

怕自己掉入這極擅偽裝之人的陷阱,玉池微迅速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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