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安心這人從來都只屬於自己,除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奪走,也只有他才能與玉池微翻雲覆雨,水乳交融。
玉池微不願搭理人,施引山卻是有說不完的話,比那三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多到能一直從玉池微醒來念叨到他迷迷糊糊再睡過去。
可笑的是,自他被施引山鎖在這屋內,竟無一人來尋。
好似他人間蒸發,連帶著在別人腦中留存的相關記憶也跟著一路蒸發掉了。
分明前幾日他的住處還有數人來訪。
此下施引山不在屋內,獨留下玉石小人在他身邊坐著,也不知是陪著他解悶,還是看著他以防做些妄圖逃跑的蠢事。
後頸處被蠱蟲咬過的地方還不斷傳來怪異的感覺,好容易有片刻喘息時間,玉池微方才有空閒去思索其間的異樣。
……為何施引山會有殷鍾郁飼養的蠱蟲?
究竟是這人被那魔頭給控制了,還是說兩人早有合謀?
玉池微略一猶豫,更偏向於前者。
施引山狀態並不正常,行事言語雖總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但總歸來說是個正義凜然的人,與魔尊有勾當,不像是他所為。
殷鍾郁……
上回逃出穢燼界垣,這個人似乎蟄伏地底,如從前一般,與修仙界井水不犯河水,難有一回跳出來興風作浪。
如今施引山這模樣,仍有自我意識,只是所作所為都太過偏激,像是被誘導著讓心中惡意生根發芽,到難以遏制的地步。
玉池微神情冷然。
他心中剖解著對方此番作為,卻並不覺得他有任何可讓人憐惜之處,也並不覺得施引山值得他原諒。
若非本心出了差錯,也不會叫小人逮住空隙趁機而入。
施引山端著梨湯進來時,見玉池微端端正正在床榻上坐著,還有些詫異,輕輕合了門走到床邊坐下,調笑道:
「才睡了一會兒精氣神便養回來了?看來我還是太過收斂。」
玉池微皺了皺眉,合上眼皮懶得多看他一眼,任由梨湯清甜的香味蠻不講理地往鼻腔里鑽。
腹中早已傳來難忍的飢餓感,施引山能端著碗進來,自是要餵給他喝的,於是方才還在腦中思索的正事變作糾結。
糾結是否要喝下這碗梨湯。
一面他覺得只有保證身體仍然強壯有力,在有機會翻身時才能緊緊把握住。
一面又覺得自己現下已然屈辱至此,連吃食都只能眼巴巴坐在床上等著對方送來,若當真無所顧忌地張口便吃,更無尊嚴。
施引山猜不到他心中所想,自顧自舀起一勺吹涼,送過去抵在玉池微唇邊,溫柔體貼帶著不易察覺的強硬。
「喝些梨湯潤潤,聽你嗓子都成什麼樣了。」
玉池微暗自腹誹:還不是拜你所賜?
分外抗拒地緊抿著唇往側面偏了偏腦袋。
施引山一挑眉,湯匙追著餵過去:「甜的,確定不喝?」
短瞬的猶豫,玉池微愈發堅定,對他勸說的話置若罔聞,眸光冷冷地射向施引山:
「我會殺了你。」
「是嗎。」
施引山慢慢收回遞出湯匙的手,並無太大反應。
他盯著玉池微那張盡顯虛弱,面色慘白的臉看了會兒,而後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那麼在此之前,我會多*你幾次。」
玉池微霎時瞪大眼,施引山說的話像是在他耳邊炸開,炸得他耳鳴「嗡嗡作響」,緩了半晌依舊難以置信方才聽見了何種污言穢語。
被羞辱的憤怒接踵而至,玉池微胸膛劇烈起伏著,抬手照著施引山那張此時此刻看上去就倒人胃口的臉,用盡全力給了他一耳光。
即便玉池微尚且虛弱著,可畢竟不再是幼時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小師弟,常年握劍的力氣不容小覷。
施引山被他打得偏了偏頭,臉上迅速紅腫起來。
他就此姿勢沉默許久,一動不動,神色晦暗不明。
而後,施引山裝作若無其事轉回頭,幽暗目光落在氣得蒼白臉頰都泛起淡紅的玉池微身上。
恍若分毫不與正在氣頭上的人計較,甚至牽起對方打過他的那隻手,在通紅掌心落下吻,再順著衣袖滑落袒露出的一截手腕,一路啄吻下去,最後輕咬了咬那塊凸起的骨頭。
施引山面上復又掛著那副吊兒郎當的笑:
「不愧是劍修榜首,在床上鎖了兩日,力氣還是這般大。」
觸電般地猛縮回手,玉池微攥緊拳,感受掌心麻酥酥傳來的疼痛,仍不解氣,反手在這沒心沒肺的人另一邊臉上又落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