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1 / 2)

此等痛楚若是換了旁人,早就痛的哭爹喊娘了。

李景辭倒是不至於對他升起敬佩之心,只覺得這人平日裡看著一副吊兒郎當唯我獨尊的模樣,沒想到淪為階下囚後竟倔強的這樣可笑,死到臨頭了,還不忘咬著牙維持平日裡倨傲的姿態。

謝燁驟然被鬆開口中桎梏,肺中湧進大量空氣,一緊一緩間他猶如案板上的魚肉,重重嗆咳起來,血沫涌到唇邊,沿著蒼白的下頜淌到床榻上。

他雙手被縛,連伸手擦一下的動作都做不到,過了好半晌,謝燁才勉強止住咳嗽,氣息虛弱的沖李景辭笑笑。

「抱歉啊殿下,弄髒了你的床榻。」

李景辭立在床前,這時候倒沒說什麼,他挽起寬大的袍袖俯下身,用拇指輕輕一揩那人嘴邊的血跡,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謝燁抬著頭任由他擺弄,嘴角血水被蹭到臉頰旁也渾然不在意,昨夜將下唇咬的太狠,口中鮮血止也止不住,剛一擦去,就又有新的血水如注湧出。

他這幅嘴角含血,眼底噙淚,衣衫單薄,受困於人的模樣著實讓人移不開眼睛。

「殿下,你若是不想今後擺個人彘放在府中,還是將我放開的好。」謝燁喘息著動了動手腕,嘩啦啦的鎖鏈響動聲音清脆,穿進李景辭的耳中。

「手要斷了。」謝燁仰起頭看他,輕聲道,語氣中帶了一絲不宜察覺的哀求。

李景辭面無表情的俯身,從懷中取出鑰匙,打開了他手腕上的禁錮。

謝燁閉上眼睛,痛苦的鬆開了眉心,緩緩收回手,顫巍巍的將手腕收回被子中。

李景辭卻不讓他如願,一把將他手腕攥在掌心裡,強硬的拽出來,力道大的驚人,痛的謝燁登時一聲驚喘,眼淚奪眶而出:「你……」

那如雪皓腕上橫亘著一道又深又重的血色勒痕,和原先的鞭傷重合在一起,已經泛起了青紫色,看起來慘不忍睹。

謝燁連喘帶忍的被李景辭攥在手裡,他渾身是傷,反抗不得,李景辭恰好又握著他疼到麻木失血的手腕上,謝燁下意識翻起一掌,不偏不倚砸到李景辭半邊臉頰上。

李景辭意外的沒有躲開,謝燁力道太虛弱了,對他根本構不成什麼傷害,他毫不在意的用舌頭頂了頂臉頰,專注的盯著對方的嘴唇,忽然開口道:「昨晚有人給你餵水了。」

謝燁動作一滯,神情難得驚惶起來,嘴上卻仍強撐道:「沒有。」

李景辭再次伸出手去觸碰他的嘴角,被謝燁猛然偏頭避開。

他不急不忙的將那人的下頜扳過來,食指摩挲過明淵閣主的嘴唇:「是有人給你餵了水,若唇上只是血痂,閣主此時該早就說不出話了。」

李景辭話音剛落,只聽身後「撲通」一聲,昨夜伺候的小廝膝蓋跪地,砰砰叩頭。

「殿下恕罪!小奴昨夜看要犯神情委頓,氣虛體弱,擔心他撐不到第二日,這才自作主張給他餵了些水,還請殿下責罰。」

謝燁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李景辭的臉色陰沉的嚇人,他擰過頭去,冷冷道:「你倒是好心。」

小廝伏在地上抖如糠篩。

「來人,拖下去,杖責五十。」

小廝一聲不敢吭,隨即有手下推門進屋,直接將人一左一右拖著帶走,那小廝踉蹌著朝門裡喊:「殿下!殿下饒命啊殿下!」

謝燁猛然起身攥住李景辭的脖頸,眼眶通紅,驚怒交加渾身發抖:「苛待下人,罔顧人命,殿下身為一國皇子怎可——」

李景辭張口打斷他:「本王就算再罔顧人命,也不及閣主這些年來的半分,閣主可曾想過自己這雙手,沾了多少人家的血債麼?」

他一寸一寸用力握住謝燁筋骨修長的手,直到將那上面最後一絲血色都磋磨殆盡,也不曾鬆懈力道。

謝燁痛的氣息不穩,咬牙笑道:「那些孤魂野鬼,本就不值一提,你當年在明淵閣像狗似的隨在我身側之時,怎麼不見你在意那些螻蟻的死活?」

「因為殿下說到底,也是個見風使舵的懦夫,說好聽了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說不好聽了,殿下在明淵閣跟在本閣主身後為虎作倀的行徑,與你朝中那些左右搖擺,偏聽偏信,誰強就給誰做門下走狗的牆頭草有何分別?」

李景辭一掌拍在他臉頰上,絲毫沒留力道,直將謝燁打的一口血水吐出來,伶仃身形無力搖晃,最後痛苦的伏在床頭,攥緊了拳頭。

李景辭臉色青紅交錯,看樣子被戳中了痛處,氣的不輕。

謝燁被他打出一口血,卻絲毫不生氣,伸手不依不饒的攥住李景辭的衣袖,沙啞著笑道:「我說的話讓殿下這樣生氣,殿下何不殺了我,殿下方才只需要再用力一點,往右心處打,便可立即要了我性命。」

「我以前曾教過你怎麼殺人的,小景。」

最新小说: 回收金手指,從六零開始 大人,我真的會破案 安太歲 瘋山鎖春 穿越者反殺指南 開局就送金手指,知青下鄉贏麻了 在荒野戀綜撩了男配[穿書] 替嫁太子妃 大唐辟珠記 被獻給暴君後我作天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