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燁站在他身後,只是輕輕用劍尖碰了碰他的脖頸,笑道:「害怕啦?逗你玩呢。」
說罷他便收劍回身,大步走下擂台。
留下葉文俞一身冷汗的站在原地。
「咚——」鼓聲落下,華山派為首的弟子朗聲宣布結果:「第一回合,謝燁對葉文俞,謝燁勝。」
謝燁拎著劍,步履輕快的走上看台,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裴玄銘。
「你醒了?」謝燁立刻奔到他身前,關切的上下打量著他的臉色:「可有不舒服?我留在屋裡的早飯你用了沒有?說話。」
裴玄銘點點頭,只道了句:「我沒事。」
說罷謝燁才注意到他目光炯炯,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謝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為何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裴玄銘依舊目光炯炯:「就是覺得你方才在比試場上,出手利落,瀟灑至極。」
謝燁這輩子沒聽過這麼直白的誇讚,一時神色古怪,過了一會兒再摸臉頰,卻發現從臉頰到耳垂,都是滾燙的泛起了紅。
「師弟!」李彧大步而來,面帶欣喜。
「師父在那邊等你,我這就帶你過去休息,晚上到我房中來,師兄給你渡些內力和心法,助你一臂之力。」
謝燁抬頭,果然見諸允嚴站在不遠處的看台上,很難得的流露出讚許的神色。
他不由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卻仍是沒理李彧的茬,轉身向裴玄銘交代了幾句:「多謝,我且過去聽我師父吩咐幾句,你在這裡等我。」
裴玄銘應了,注視著那少年一手握劍,在看台上連跳幾下,躍到了諸允嚴身前。
「裴公子。」李彧在旁出聲道。
裴玄銘俯身一禮:「四殿下。」
李彧伸手相扶,低聲道:「在江湖上你我不必如此相稱,我只是想問一句,裴公子與我家師弟是何關係,為何處處回護,形影不離?」
「萍水相逢,與謝少俠投緣罷了。」裴玄銘不想同他解釋太多,便隨意敷衍了兩句。
「若是裴公子也想在武林大會中一試身手,我去跟掌門說一聲便是,將裴公子加入比試的名單,正好我師弟前幾日受了傷,未必能撐到最後,裴公子若是加入武林大會,也好助我師弟一臂之力。」
裴玄銘聽的目瞪口呆。
他從未想過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謝燁前幾天受傷嚴重,或許不能替他將武林大會上的所有敵手全部清掃乾淨,裴玄銘若是對比武感興趣,便也加入進來,替他打上幾場,這樣李彧最後奪得魁首的概率也更大一些。
裴玄銘思及此處,俯身對李彧又是一禮:「殿下恕罪,裴某自小學藝不精,論武學功底,不及殿下分毫,與謝燁謝少俠更是難以相提並論。」
「多謝殿下厚愛,但這武林大會的比試,裴某還是不要在諸多武林高手面前,班門弄斧的好。」裴玄銘低聲的恭敬道。
李彧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示意他知道了。
那邊謝燁跟在諸允嚴身側,諸允嚴難得對他和顏悅色一,謝燁本就長得漂亮,此時臉上神色神采飛揚,更是俊秀奪目,一派意氣風發的模樣。
裴玄銘遠遠瞧著他,不覺露出一絲微笑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這麼回事,仿佛只要看到那人,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愉悅起來,從小被耳提面命的什麼「喜怒不形於色」,「修身養性清靜心性」……一時間全都拋到了腦後。
他正暗自思索著,卻聽那邊看管內場的弟子道:「諸位,第一場的勝出者已定,其餘比武者兩兩一組,依次上場,獲勝者才可得到明日繼續上場的資格。」
裴玄銘聽他念了幾輪比試規則,可算是弄懂了其中門道。
原來這場武林大會按輩份劃分為兩個檔,第一檔是謝燁,以及葉文俞,還有李彧這種初出茅廬的武林新人,也就是各門派下出類拔萃的弟子之間互相比試,在眾弟子中比試奪魁者可以參加第二檔的比武。
第二檔則是由各門派中的長老或是師父,這等武林老手組成,這類人大多在武林中成名已久,若是跟小朋友們劃分為一組,那就有點欺負人了。
總之一般情況下一場武林大會出現兩個魁首,新人一檔,老人一檔。
當然,並不排除有些特殊情況,比如有個新人格外強悍,一路從一檔殺入二檔,橫掃全場英雄豪傑,最終在二檔也擊敗所有武林中成名已久的習武者,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
不過這種情況甚少發生就是了。
在裴玄銘的印象里,百年才能出這麼一個習武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