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錫徑直走到春香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跟我來」
春香站了起來,她丈夫拉了她一下,臉上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春香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寬心,便跟著楚錫走了出去。
楚錫在院中的小亭坐下,看著慢慢走過來的春香,她走得很謹慎,才六個月的身孕已經很顯懷了,她用手拖著肚子,小心至極。
楚錫也慢慢的等著,他的腦中不由自主的響起他母后懷孕的時候,雖然關於那時候的記憶很少,但還是記得一些,也是這樣的小心,她會在沒人的時候悄悄的問他,「阿錫,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楚錫看著走近的春香,免了她的行禮,突然的問道:「讓大夫看過嗎,此胎是男是女?」
春香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留了個心眼,「回殿下的話,奴婢未曾看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會珍重他的」
楚錫沒有接話,說回了正題,「你知道殺你的人是誰派來的嗎?」
春香搖了頭,一臉愁色,「奴婢從未結怨,實在想不出會是誰要殺奴婢」
楚錫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妃陵失竊,先皇后的屍骨現世,本該純白的屍骨染滿黑色,太醫檢測過後乃是烏頭毒,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殺你了嗎?」
楚錫看著春香的臉色一寸一寸的白下去,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規律的敲著,發出『咚』『咚』的聲音,春香的心臟瞬間冷了下去,卻又懷了些僥倖,大皇子只是在詐她,皇后不會的。
楚錫緩了語氣,帶著些懷念的慨嘆,「我本該讓你來見我,但我想起我母后懷孕的樣子,所以我願意來走這一遭。春香,你在繼後身邊這麼久,你該知道楚修的太子位對她來說多重要,你的性命,你孩子的性命比起來算什麼?」
楚錫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母后死後,誰是最大的贏家,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即便你什麼都不說,婧若呢?當年的事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但我願意來這一趟,我想救你的孩子,彌補當年沒能救下我弟弟的遺憾」
若說楚錫願意救春香她是不信的,但楚錫只說想救她的孩子,她就動搖了,她看著面前高大威猛的男子,卻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小小的男孩,他哭得撕心肺裂抱著沒了生息的先皇后,抱著那個出生就死掉的男嬰。
第28章 證詞
若說楚錫願意救她春香是不信的, 但楚錫只說想救她的孩子,她就動搖了,她看著面前高大威猛的男子, 卻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小小的男孩,他哭得撕心肺裂抱著沒了生息的先皇后,抱著那個出生就死掉的男嬰。
春香拖著肚子跪了下去, 「殿下真有辦法護我一家老小平安?」
春香的顧慮不是沒有緣由, 楚錫雖然名頭上深得帝後喜愛, 但她作為皇后的心腹卻是知道內情的, 楚錫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皇子,甚至連帝後的喜愛也不是真的,她很懷疑楚錫沒有認清自己的處境, 而作出沒有辦法實現的承諾。
楚錫明白她的擔憂, 春香恐怕是宮裡為數不多清楚知道他處境的人,為了打消她的顧慮,楚錫說道:「謝繁你可信得過?」
春香眼睛瞬間亮了,京城八大世家的謝家, 即便皇上要殺謝家護的人也要斟酌再三,更何況是上不得台面的暗殺, 「謝家大公子大名鼎鼎, 若能他庇佑, 春香便再無後顧之憂」
楚錫喊來封厲, 「去請謝繁, 說我有急事找他, 讓他務必馬上過來」
楚錫一個眼神封厲就知道什麼意思, 封厲連忙應了聲, 轉身走了。
等人的間隙, 楚錫親自將春香扶著她坐下,春香受寵若驚,畢竟楚錫以前在宮裡可是無法無天的,哪有現在這樣客氣的時候。
楚錫假裝沒看見她眼中的驚訝與疑惑,與她閒聊了起來。楚錫很有分寸,就聊些春香家中的閒事,很快就將春香家中的情況了解清楚了,春香也沒想著要瞞他,畢竟是皇子,要查一個平民的家底就是一句話的事,言談間也很配合。
說著說著謝繁就來了,他來得很急,額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楚錫站起來,「靈岸,辛苦你跑一趟」
謝繁微微笑道:「不打緊,剛好在附近查案」
春香見兩人如此熟絡,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楚錫介紹道:「這位是春香,之前在宮裡伺候的。這位是大理寺少卿謝繁謝大人」
春香行了禮,「草民見過謝大人」
楚錫道:「坐著說話吧」
三人坐了下來,楚錫說道:「春香是此案的重要人證,昨晚遭遇了暗殺,幸好被救下來了,此番喊你來,是想讓你騰出些人手來保護她和她的家人」
雖然是分案偵查,但楚錫手上沒有侍衛,合情合理該大理寺派人來保護證人,謝繁很爽快的答應了,「我回去就派人過來」
春香站起來行禮,「多謝謝大人,大皇子」
目的已經達到,楚錫便向謝繁道:「靈岸,你先去忙吧」
謝繁點了頭,「那我先走了,有事隨時找我」
楚錫笑了笑,「回見」
「回見」
謝繁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楚錫重新坐了下來,看著春香沒說話,春香心一橫,跪下去說道:「烏頭的毒確實是娘娘下的」
楚錫眉頭一跳,卻並不覺得意外,只是覺得心被關進了地牢,沉悶得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