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搖頭,篤定道:「不,你不知道,蕭貴妃之前身邊的接生周麼麼,如今已經是一城首富,她的兒子周釋如今是父皇身邊最受寵信的大師」
楚錫眉頭微挑,蕭玉雪果然不簡單,「這些事一查不就知道了,你不會覺得只有你才能查到,別人查不到吧?」
楚修道:「這只是我給你的一個提醒」
「提醒收到了,說說你今天叫我來的真正目的吧」
楚修說道:「周月葉,如今改名叫做周琴,在姨母生產的那日曾冒名頂替了一名叫做桑竹的接生婆給姨母接生」
貴妃的人會在產房做出什麼事,不用想也能知道。
楚錫的眸光陰暗了下來,他冷聲質問道:「你早就知道怎麼不說呢?」
楚錫會怪他,楚修也是想到了的,畢竟這些年楚錫有多想他母親,楚修也是看在眼裡的,但這是他的底牌,不到緊要關頭他不會拿出來的,他的太子位看似坐得穩,但楚皇心思難測,他對楚珵異常的寵愛是一把懸在他頭上的刀,若是真有那麼一天,這將是給蕭氏母子的致命一擊。
楚修道:「現在告訴你時機不是正好嗎?」
「時機時機,是不是在你眼裡就只有時機?」楚錫咬牙切齒,上前抓住楚修的衣領抬手就要給他一拳,但看到楚修蒼白的臉時又放下了,他狠狠地推開了他,冷聲問道,「說吧,你想換什麼?」
楚修平靜的說道:「我要在你登基後善待我母后」
楚錫冷聲嘲諷道:「你就不怕押錯寶」
楚修說得異常真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長大後無時無刻不在作對,我比你還要了解你,楚錫,你的野心我比你看得更清楚」
「自以為是」楚錫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楚修站在屋中,看著楚錫離開的背影露出了進宗人府後的第一個笑容,楚錫,你的野心無所遁形,但論手段到底還是我更勝一籌。
狗咬狗的戲碼過後,緊接著該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上場,這場大戲最終的贏家只會是他,史書上贏到最後的王。
第59章 溫存
楚錫在出宮的宮道上慢慢的走著, 一路上迎面走來的侍衛太監見到他都彎腰行禮,楚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看到仿若鮮血染就的漆紅宮牆, 心裡湧起一陣淒涼,他的心破開了一個口子,秋風呼嘯著灌了進去, 讓他的心一寸一寸的涼了下去。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要剝奪別人已有的, 這就是皇宮的生存之道嗎?楚錫甚至不敢細想, 他母后生產之時,身邊圍繞的全是想害她的人,她該多麼絕望, 她是以一種什麼心情咽下最後一口氣的。
楚錫走了一個時辰才走回王府了, 站在王府的門前,抬頭看著匾額,讓他泛濫的心緒略微收斂了些,過去的已經過去, 永遠要往前看,回府第一件事便是讓封厲去查楚修所說的真假。
封厲應了聲後匯報了今日調查的明月書院的事, 十年前宋玉和柳硯是一起去明月書院的, 那時兩人的關係非常好, 好到甚至可以穿同一條褲子, 因著兩人的家世, 自然就讀於明月書院最好的常青苑, 恰好沈容也在那個班。
宋玉與柳硯的學識出類拔萃, 與沈容不相上下, 加上三人都長得異常俊美, 三人很快便熟識了起來,半年後,韓逍入學,也進入了常青苑,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但一個月後韓逍就退學了,差不多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沈容變得孤僻了起來,也不愛與宋玉與柳硯在一塊了,但宋玉和柳硯還是愛追著他跑。
這種關係持續了一年,一年後,在一次考試中,柳硯破天荒的考了最後一名,明月書院最起碼也有上千人,他考最後一名,完全是將柳家的名聲按在地上踩,柳家家主親自去了明月書院查找原因,具體什麼原因沒有流傳出來,但這件事過後柳硯便從明月書院退學了,而柳硯和宋玉的關係也破裂了。
這件事情之後,沈容也沒有在去常青苑念書了,搬到了玉泉山山頂的清風樓,對外的說法是閉關苦學,但眾人都猜測是沈容與柳硯鬧矛盾才有了這檔子事,但兩人又從未黑過臉,所以這種說法最後不攻自破。
又過了一年,宋玉從明月書院退學回京,宋玉與柳硯也不在往來,關於兩家交惡的消息越傳越烈,兩人從未解釋過,漸漸的大家也就當真了。
楚錫微微皺眉,「所以,柳硯與宋玉不對付只是傳出來,並沒有確鑿的事實」
封厲回道:「不過兩人從那之後確實在無交集」
楚錫點了點頭,看來想同時拉攏柳宋兩家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就目前的情勢來看,即便柳家倒向了楚刈,也在可控的範圍內。
楚錫談完了事回院子時,章昭正在院中乘涼,拿著一把漆扇慢慢的搖著,看著倒是愜意,楚錫一見到他心情便好了些,「阿昭,我回來了」
章昭一直正對著院門,看到他的一瞬間便笑了,等他走近後問道:「出去了這麼久傷口沒事吧?」
「沒事,我走路都保持著上半身不動呢,厲害吧」
楚錫展示著他怪異的走姿,章昭笑了出來,點頭應和道:「太厲害了」
楚錫推著他往屋內走,「這還不算厲害的,我從宮裡出來,看見到我的沒一個笑出來,他們才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