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熊肉剛剛才燉下,一時半會也好不了,章昭去給他拿了乾糧來,一塊凍得硬邦邦的饢餅,楚錫接了過來在山壁上敲了敲,『邦邦』的響。
楚錫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說道:「雖然我很年輕,但我的牙口還是咬不動這個」
旁邊的士兵聽見了,給他出主意,「用熱水泡了就能吃了,我們都吃了快一個月了,味道還挺好的」
章昭道:「我去給你舀熱水來」
楚錫拉住了他,「休息休息吧,這麼冷的天跑來跑去的不累啊」
章昭道:「你不是餓了嗎?」
楚錫找了個稍微能聽的理由,「我等著吃肉,這餅能帶走還是留著明天再吃吧」
士兵笑道:「是這個理」
章昭把抱著的大氅遞給了楚錫,楚錫問他,「你要去哪兒?」
「不去哪兒,你不冷嗎?」
楚錫把大氅鋪到地上,拍了拍,「坐這兒來」
章昭看著他沒動,楚錫道:「不冷,生著火呢,剛才動那幾下,我背都出汗了」
章昭挨著他坐了下去,語氣很自然的對他說:「你轉過去我看看」
楚錫不明白他的意思,還問道:「看什麼?」
「看是不是流汗了」
楚錫失笑,「這有什麼看的」
士兵回道:「天氣冷,流了汗要墊著,不然容易著涼」
這種情況楚錫是第一次遇到,與之相關的生活常識楚錫不太具備,聽了士兵的話後跟章昭說,「那墊吧」
這裡也沒什麼汗巾,章昭便拿了一件他的裡衣來,略微有些羞赧,「將就著用吧」
楚錫彎起了唇角,「不將就」
他的聲音不大,剛好落到章昭的耳里,要墊背,得把衣服解開,楚錫解了衣服,士兵見章昭的動作很生疏,熱情的說道:「大王,我來吧」
章昭看著他,溫和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全部轉過去,誰敢偷看,罰五十軍棍」
士兵們聽了齊齊的轉過頭去,楚錫唇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章昭摸進他的背里,一股熱氣,背上全打濕了,章昭先用裡衣給他拔汗擦乾淨了,又給他墊上,楚錫大搖大擺的靠在山壁上,看著章昭沒說話,他的衣服沒系,露出乾淨的裡衣來,章昭上前給他系衣裳,楚錫垂眸看著他,之前沒這麼心平氣和的看過,現在才驚覺他瘦得厲害,下巴尖得沒有一點肉。
楚錫的手捏上了章昭尖瘦的下巴,「怎麼瘦成這樣了?」
章昭垂著眸回他,「沒瘦,還胖了些」
楚錫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他的肚子,「你老實跟我說,到底生什麼病了?」
章昭搖頭,「沒生病」
當著這麼多人,楚錫也很收斂,他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我不希望你騙我第二次」
「我知道」章昭此時也系完了,坐得離他稍微有點距離,坐得不算太端正,但絕對說不上隨意,雖然他很想挨著他,靠在他身上,但是他現在不能這樣,他是柔然軍的主心骨,他得把態度拿出來。
章昭道:「別僵著了,該幹嘛幹嘛」
士兵們這才活動了起來,干坐著一點意思也沒有,大家便開始吹起牛來,說著說著有膽子大的就說起了漾泉之戰,「所以沈容是怎麼把這麼大的一河水變熱的?」
「你們不知道沈容嗎?聽說啊,他從小長在山裡,是山神的兒子」
「沒聽說過,只聽說他長得很美很美,比女人還要好看呢」
「什麼啊,我看過他的畫像,也就一般般吧,根本沒有吹得那麼神」
「你在哪裡看的?」
「是啊是啊,在哪裡看的?」
「花花樓嘛,那裡不是有所有出名美人的畫像嘛」
「害,你說花花樓,那些畫像全是憑胡老頭想像畫的,也就騙騙不懂行的人,聽說他有時候想不出來,就照著他老婆兒子畫,導致那些個美人啊,大同小異」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美人都是相似的,所以長得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