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見到過錢嗎?」
「他……他說有的!」
「結婚之前你和我說他家有金條,好幾年了,你見過嗎?」
「我……」
金繁:「你以後要是再這樣,就別來找我了。我說什麼你都不聽。」
三妹:「你是我姐!我不找你找誰!我閨女都得叫你一聲姨媽!」
金繁那時正值人事調動,事業關鍵期,每天都很累,不怎麼在意地說說:「你只是想和我訴苦,和咱媽一樣,但連離婚的勇氣都沒有,我聽煩了。」
三妹摔門而出。
後來怎麼樣了呢?
金繁認為自己仁至義盡,一心投身事業,三妹則每況愈下。
她甚至不知道三妹每況愈下了,三昧真的很聽話,再也沒來找她。
再一次找她,是一個像梁悠被撞的這天。
梅雨夜,熱風和涼意混在一起,黑夜中,白色四驅SUV引擎轟鳴,震顫每一滴落下的雨。
那是比昨晚還要凌亂的一天。
富麗堂皇的酒店前擠滿了人,警笛和救護車鳴笛吵得人腦子裡插了根針似的尖叫,那輛SUV來回開來開去,撞開所有有意圍觀的路人。
金繁被帶到現場和車裡的人交涉,起初不明白為什麼要交涉,後來才知道,她車下有一個人。
更準確地說,是車輪里卡著個人。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的脖頸卡在輪胎與車架的交界,周遭一圈沒有一處完好,四肢向四個不同的方向折去,已失去了活人靈動的鉸鏈功能。
他原本的衣著應當很漂亮,但滲出的血太多了,酒店清潔日夜打掃的酒店門前全是暗沉的紅色,濃烈得像進了屠宰間,將這波光粼粼的地方裝飾得像個養豬場。
警察拿著喇叭向車內的人喊話,喊金繁三妹的名字:「他怎麼說都是你丈夫,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放過他的屍體好不好!」
金繁被男警抓著手臂向前走,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站在防爆警察身後,被警察遞來了喇叭。
剛才過來這一路她已經摸清楚了,妹夫出軌,她三妹在酒店門口趁男的落單時把他撞飛了,一開始還不值得人死沒死,現在確信是死全了。
金繁:「要我做什麼?」
旁邊的男警說:「就沒見過這麼惡毒的女人,死了也要碾屍,還大庭廣眾的。」
金繁看著他:「不會回答就換個人來。」
男警:「你對警察就這個態度?!」
金繁:「我妹瘋了,你要我什麼態度?也開一輛車碾你?把我喊了就是為了聽你罵我妹惡毒的?她再惡毒也是我妹,你再罵一句我讓她開車碾你。」
男警立刻一慫。
旁邊有人拉了拉這警察,打圓場說:「您和她說兩句,她在這也不是個辦法,撞傷好幾個路人了,我們也不想把她擊斃,那是沒辦法的辦法。」
金繁舉起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