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父親很生氣,那天之後,他推到了工作,留在醫院陪她。也就是那段時間,我見識到原來人世間還有這樣的疾苦,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迷茫,苦苦哀求醫生治好自己的親人。
我跑到病房,和父親說,「爸,我長大後想做醫生。」至今我都無法忘記父親的那個眼神,震驚與欣慰。他只說了七個字,「你自己想好便好。」從那以後,考上醫學院成了我的一個執念。
我有一個乾媽,叫崔麗,生的十分好看。我記憶中,她應該是我見我最嫵媚的女人,每次她來,身邊總會跟著另一個男人。他話很少,大多數時間都是坐著,等她。
不過乾媽一點也不怕他,有時候會將他捉弄的說不出話,可最後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是她。他們的感情與父母不同,他們總是鬥嘴。
他們舉辦婚禮那天,我還去做了花童。我只記得,婚禮前幾天,她拉著母親喝了很多酒,說著她們的那些往事,兩人都替對方感到開心。
那晚他們喝的大醉,最後母親被父親扛走,乾媽被那個男人扛走。
「以後少讓你老婆帶她喝酒。」
「這話不該我說?」
他們兩個誰也不讓誰,最後還是因為母親不舒服,這個話題才被迫終止。於是後來有了一個不成文規定,只要她們兩個約在一起,我爸和他一定在半夜等著撈人,而我每次都要提鞋。
每年總會有個奇怪的叔叔來看我,他姓張。然後交給我一張銀行卡,讓我給母親。我忘不了他第一次見我時,他眼中的隱隱失落,像是透過我,在看什麼人。
「叔叔,你怎麼不自己給我媽媽?」我和他越來越熟,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叔叔和你感情更好。」那個叔叔是個說話很溫柔的人,白白淨淨的,不過沒有我爸爸好看。我每次將卡交給母親時,她都會一臉高興,但是父親卻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後來我知道那裡面是錢,且數值一年比一年多,也許這些錢對於父親來說,他不在意。又或許,他只是單純吃醋。
有段時間,父親開始學著做飯,他也許是閒下來了,平日裡沒事還會找爺爺下棋。聽母親說,以前他可是不會有這份閒心的。爺爺奶□□上的白發漸多,但奶奶並不在意,說白發反倒為她平添了幾分歲月的韻味。
父親做的飯只能算是能吃,完全比不上母親。可母親總是他最忠實的捧場王,她不僅能吃完,還能給出評價,就這樣父親的廚藝越來越好。只要他沒事,家裡做飯的任務就會落在他身上。
我常常被他們的相處模式吸引,他們在外是雷厲風行的領袖,到了家卻又如普通夫妻一般,感情十年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