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應綿回憶了一下,只能想到一樣,不是他的意志力,是真正能倚靠的,「我是遇到了一隻死熊,他還沒腐爛時我就躺在它的肚皮上睡覺,他快腐爛了我就吃它的肉。」
「你真厲害。」溫澈森輕聲說。
「那你呢,你在燈塔被什麼傷到了?」
溫澈森只是淡淡的,「可能是一隻變形的鳥吧,撞上就躲不開了,差點把我的肩膀軋碎了。」
應綿抱住了他。
可能本來是只想談心的,兩個人卻還是做了其他的,折騰到半夜。應綿睡了一大覺起來,溫澈森手摟著他的腰,掌心乾燥,被窩裡特別溫暖,但是他喉嚨幹得厲害,很想喝口水。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從走廊出去,褲子晃晃悠悠的,差點走一半就掉了。
他只能輕盈地提著褲腿走,從走廊經過,對門溫洵的房間沒有人,人還沒回來,或者是乾脆不回來了。
走廊上掛著盞壁燈,應綿腳步虛浮,總覺得不應該什麼都由著溫澈森。
也是這時才發現這條走廊還藏著一個房間,此時房門半掩著,開著燈。應綿往裡瞟了眼,看出那古怪,房間裡很空,什麼長條的家具都沒有,只有靠近門口的位置有一張矮櫃,矮柜上放著一盞燈。
仔細看牆上還安著一個白色的呼叫鈴,天花板上還有個紅點熄滅了的監視器。應綿認出來這是個很簡易的學習房,按說是已經淘汰了多年的產物。更讓人驚訝的是那盞燈他也記得,那是他想離開那晚讓溫洵送給溫澈森的,溫澈森獨自保留到現在。
而那盞燈開著,散發著粉色光芒,但是光芒是點狀的。應綿情不自禁走了進去,蹲在了那盞燈前面。
他把手掌放在那燈下面,發現手背上鋪了點點光斑,他當時買的燈質量有那麼高嗎,還是狐疑,不過在他抬頭往那燈頂察看的時候,發現了那光斑的來源。
原來是一條用標本用的膠水固定好了的花手環,花苞顏色還很漂亮,一點都沒變,就黏附在燈上面,才因此灑下一點點細膩的花瓣形狀的光斑。
真漂亮。
是他當時做的,原來溫澈森沒把他送的花環給弄丟。
綿綿。
應綿曾以為他的暗戀期能很綿長,不會有結束的一天,可現在卻能觸摸到光芒,心底再無負擔,他獲得了平靜。